刀子就那么瞧着小娘子喋喋不休,偏就不说话,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边笑边指着绵绵,哭笑不得道:“你居然为了一口吃的不惜做到这等地步,不仅讲道理,还诅咒我拉肚子,真是个小吃货无疑了。”
刘贞娘也笑,一面摇头,一面给她夹糖醋小排,柔声道:“囡囡吃,多吃些。看来是真喜欢这道菜,还能搬出这么些道理来堵你哥哥的嘴。你呀!真是个小馋猫。”
刀子接话道:“关键还挑不出你的理儿来,果然是伶牙俐齿。”
“那有理不在声高,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绵绵慢悠悠地声明道,“有道理的话,自然要说出来。”
“是是是,你什么时候都有道理。”刀子干脆将整盘糖醋小排都端到了小娘子跟前,大方道,“哥一块儿都不吃了,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同你抢,慢些吃,小心噎着。”
“谢谢哥哥。”绵绵很识相地道了谢,见好就收,将那盘子小心地往自己的身边拢了拢,索性丢了筷子,拿手拈着。
刘贞娘满脸笑意地瞧着兄妹俩友爱的画面,欣慰地对刀子说:“阿郎,明日为娘再给你做,想吃多少就做多少。”
刀子还没回应,一旁的绵绵朗声道:“好耶!”
这是想当然地认为接下来的日子都有美食能够享受了,也是很不客气。
“有劳阿娘了。”本想拒绝的刀子顺驴下坡,不好再与小娘子唱反调,于是便应了这个提议。
刘贞娘忙摇头,表态道:“不辛苦,不辛苦,你们俩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可喜欢了。”绵绵再一次抢在刀子前头说话,瓮声瓮气的,嘴里还在嘬指头上的汤汁,啧啧有声。
反复被抢话的刀子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像是被解了围似的,顺着小娘子的话说:“阿娘的菜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味,我自然是喜欢的,没有人会不喜。若是可能,真想每日都吃到。”
刀子的话有些刻意,可贵在真诚,刘贞娘心中明白,回以温柔的笑,算是一种安抚。
经过这一番交流,原本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一家人又恢复到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这顿饭,吃的人心思各异,胃口也是因人而异。
结果桌上的那碟四喜丸子几乎全部进了刀子的腹中,而糖醋排骨则尽数填了绵绵的五脏庙。
至于刘贞娘,她一向吃得少,只是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绵绵和刀子吃,乐得合不拢嘴,似乎这样就吃饱了。
到了最后,莼菜鲈鱼汤和酸辣汤还剩了些,蜜三刀本就是留着给绵绵当零嘴的,还有一些酸辣白菜。
“明日吃得素一些,可以吗?”刘贞娘在考虑着明日的菜单,想着这几日的吃食比较丰盛,决定做一顿素食。
绵绵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她就喜欢,点了点头,欣然同意:“可以。”
刀子一听就知晓娘亲要做什么,毕竟食材是他买回来,于是自觉地说:“阿娘,我先去将豆子泡起来。”
这个豆子就是黄豆,做豆腐用的黄豆,明日刘贞娘打算做豆腐宴,闻言便说:“好。”
晚饭过后,刀子自觉地承担起了洗碗的重担,可以说很自觉了,因为他深知这事儿最终定然会落在自己头上,经过了昨日的习惯后,干脆自己认了这个任务,反正也没有特别复杂,很快就能完成。
而绵绵维持着享福的情状,她吃得舒心,还舒服地泡了泡脚,美滋滋地吃了块蜜三刀就准备就寝了。
刘贞娘却还有事,她要去邻居家借磨盘磨豆子,还要到村口的裁缝家借裁衣服的纸板,给她的囡囡做一身好衣裳。
这一去必然要费些功夫,毕竟不能说了事就走,总要跟人家聊聊天的,临出门前不免跟绵绵反复叮咛,让她早些睡。
绵绵连连应声,十分乖巧,等她出门了,立即将刀子叫来,跟他说了在院子里发生的事。
刀子本来还是绷着脸地听,到了后来已然压抑不住怒意,怒气冲冲道:“这个老流氓,想不到他这么丧心病狂!”
许云跟绵绵说话的方式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可以说极其厚颜无耻,都具有相当明显的诱导意味,根本不适合同一个这般年纪的小娘子说,况且他还在深夜邀约,这摆明了就是狼子野心,绝对不能姑息。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他就是想占你便宜。”刀子语气森寒,眼中欻欻地散发着寒光,看得出他已然极端愤怒。
绵绵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暴跳如雷,不生气也不害怕,根本不像一个被恐吓的小娘子该有的反应,看着像是在认真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刀子以为是小娘子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觉得她心里难免有些介意,立即停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注意观察她的神情,内心难免有些忐忑不安,费劲心思地思忖着该如何说才能消除她的恐惧和忧虑。
可事实与他想得截然相反,绵绵压根儿不是在介意那个可恶的男人,即便他确实是挺讨厌的。
刀子还在想怎么开口安慰比较合适,却听见小娘子说了一句让他惊掉下巴的话,她说:“去!怎么不去?”
绵绵说这话时,神色异常笃定,看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
这下,刀子觉得一瓢凉水从天灵盖直直往下浇,脑子都被冻住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就那么怔愣在那儿。
“哥哥——”绵绵见状,有些困惑,于是拖长了声音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刀子被唤醒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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