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才不理会许云这些毫无意义的叫嚣,下手快准狠,一下比一下重,专挑着不容易致命却又生疼的地方打。
到了后来,实在是太疼了,许云受不住,强硬的态度渐渐就变了,谦卑而弱势地祈求道:“侠士,行行好,饶我一条小命。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瞎了狗眼,是我嘴贱,都是我的错,请你千万高抬贵手。”
许云的嚎啕声将附近的邻居给吵醒了,大伙儿以为是强人,纷纷抄起家伙,不约而同地往这边来。
刀子听到人声嘈杂,立即收了手,将口袋一扎,又重重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周遭没有异常,这才从后门偷偷溜回了家,悄无声息地躺回了睡铺上,这一系列的举动行云流水,没有一人察觉。
赶来的邻居看见地上躺着的人,赶紧上去将人扶起来,给人将头上的布袋解开,露出头来。
“许老二,是你啊。”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终于从那五彩斑斓又肿成猪头的脸上认出了被蒙头的人是谁。
许云一经解放,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不迭地四处查看了一圈,想找出暗算他的人,可惜苦寻无果。
邻居关切地问:“许家老二,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这是怎么了?怎么鼻青眼肿的?谁打的你了?”
半夜三更在外头,肯定不干好事,许云心里有鬼,也不敢实话实说,害怕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只能暂时吃了这个哑巴亏,含糊道:“我就是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暗算我。”
乡里乡亲,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了解谁,许云那点儿破事,邻居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听他胡诌也不揭穿,只当他是出去鬼混被老婆收拾了一顿,撇撇嘴,开玩笑说:“家有母老虎,外有豺狼,你以后可得小心些。”
这“母老虎”指谁?在场之人心知肚明。
而许云对此,也不辩解,料想那打他的贼人必然是寻不着了,恼恨之余又有些悻悻,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回屋去了。
邻居全当是看了一场笑话,彼此说笑着各回各家,而被嘲笑的人却停在后门边上,眼中蓄着滔天怒火,陷入沉思中。
他在想方才究竟是谁暗算自己,唯一肯定的是这人肯定与自己相识,不然不可能不出声,他觉得行凶之人定是怕一说话就被自己识破,这才一声不吭,于是在脑子里将跟自己有仇怨的人都过了一遍,却发现毫无头绪。
许云“嘶嘶”地吸着冷气,不明白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需要将自己堵在后门这般毒打,下手毫不留情。
即便身上疼得要命,哪哪都疼,可他依然没有立马离开后门,他觉得小娘子还未过来,自己绝对不能失约。
虽然今夜经历了一番毒打,完全没了月下谈心的心思,可让小娘子空等终归不好,许云自认还是怜香惜玉的,且他还想着后事呢,断不能就此开罪人,让小娘子记恨上可不美,何谈来日方长?
月薄西山,凉风涔涔,他忍痛在夜风中坚守着,凝神倾听者周遭的风吹草动。
又待了一会儿,左顾右盼了数十次,发现没别的动静,料想小娘子不会来赴约了,这才拖着疼痛的躯壳回了卧房。
外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王三妹仍旧酣然入睡,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许云没再像先前那般小心谨慎,但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龇牙咧嘴地挪到睡铺边,憋屈地躺下,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等王三妹醒来后发现枕边人鼻青脸肿的狼狈样,自然又免不了一通质问以及呵斥。
许云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经受心理上的折磨,耳边的暴喝一字一句都在摧残他的神智。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半夜出去干吗了?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你活该!”王三妹的吼声响彻整个屋子。
许云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自己给自己涂不知何年何月用过的跌打损伤药。
“说话呀,哑巴了?”王三妹以为他是心虚,尖刻地追问,“究竟是哪个打的你?我非得让他赔钱不可。”
丈夫受伤了,妻子没有关心半句,只一个劲地咒骂,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去要钱,根本不在乎丈夫的伤,也不是涂药。
王三妹被许云这种窝囊的样子气得够呛,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孬种,连谁打了你都不敢说,屁用没有。”
“我也不知道谁打的我。”许云无可奈何地申辩道,“那人用布袋套住我的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三妹可不会被这种简简单单的理由糊弄过去,她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消气,反倒越加愤怒,戳着许云的脑门大骂道:“你瞧你那副无能样,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活该被打!你说你怎么不被打死?死在外头倒省事了,也免得连累老娘被指指点点。你的那些个破事,让咱们一家子被别人嘲笑,被戳着脊梁骨讥讽,老娘真是受够了。”
有了这一出闹剧,绵绵得以清净了一个上午,没被那个猥琐的许云搅扰,能够同刀子好好地理一理昨夜的事。
刘贞娘昨夜自是听见了动静,可她分辨一会儿,不想掺和进二房的污糟事里,最终选择了听而不闻,继续睡觉。
今早一起来,为一家三口准备了简单却美味的朝食,紧接着她就用昨夜借来的纸样开始给绵绵裁剪新衣裳了,兴致勃勃的,浑身充满了干劲,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了先前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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