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夏槿抬眸看她们一眼,“是自愿的吗?”她语气平淡,没有轻视,没有厌恶,没有怜悯,是很让人放松的询问。
一个年级看起来最小的女孩看还是没有的人说话,站起来回了一句,“不是的,我是被父亲卖进来的,弟弟生病了,没有钱看大夫。”她眼睛里有光芒闪烁。
夏槿点点头,看向那些还是不敢开口的女孩,继续问,“你们呢?”
“我是自愿的。”一个女孩突然大声说道,她眼里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狠劲,“我是孤儿,没有地方去,自愿来到这里,想要成为像齐綾公子那样的人,反正在外面也是被别人欺负。”
夏槿微笑着继续说,“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既然是自愿的,应该早就出去见客了不是吗?”她没有露出轻视的表情,反而是饶有兴趣。
“我只买·艺。”她咬了咬唇,有些倔强的回答。“这是我最后剩下的东西了。”
夏槿满意的一笑,剩下的那些人看出夏槿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想着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让自己摆脱悲惨的命运,纷纷的张口欲说。
然而,夏槿却不再需要她们的回答了。她在她们开口之前示意刘离儿将她推走,刘离儿很快就领会,将夏槿推出去。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夏槿背对着所有人开口,“沈姨,接下来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不希望我今天来过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车轮碾压在尘土上,发出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沈芳在这样的声音里笑的诡异而无奈。“好的,小姐。”她将那两个最先说话的小女孩推出去,说:“还不快跟上,好运的丫头。”
两人面色一喜,连忙跟上。
后面的女孩看到这个情景,也都纷纷骚动起来想要出去。沈芳在空中击了两下掌,外面冲进来一些身体健壮的妇女,个个都凶神恶煞。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些剩下的不知所措的女孩,慢慢的把地窖的门光上了。
“机会从来都是和厄运相伴的,你们没有抓住机会,就只能接受剩下的厄运。”沈芳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渐渐传来的骚动,缓缓的说。
夏槿走出地窖之后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她皱眉,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尖叫,不用转身也知道为什么。
在那样阴暗的地窖里待了那么久,突然见到正夏的阳光,肯定伤眼。
“我们,出来了?”第一个回话的女孩还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的剧痛过后是新生般的舒畅。
夏槿看她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下头,不敢直视那个一身艳红的女子,低声说:“我叫宁清。”
夏槿点点头,转向第二个女孩,“你呢?”
她倒是比宁清要大胆一些,只是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我叫秦歌。”很男性化的名字,夏槿微微一笑,“这个名字倒是特别。”
秦歌摸摸鼻子,浮现一个生涩的笑容,“我不喜欢这个名字,那是抛弃我的人取的,他们不要我了,就代表他们也不再要这个名字了。”
夏槿想起她曾经说过她自己是一个孤儿,夏槿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没有半点变化,“是吗?我倒觉得一个名字而已,既然它已经属于你了,那就好好的用,从今天开始,为你自己,使用这个名字。”
秦歌微微一愣,旋即沉默,刘离儿看着眼前这两个女孩,想起那天的那个晚上,自己也像她们一样,被夏槿救赎。
夏槿的身上,总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向心力,还有让人安心的可靠感,仿佛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就无所不能!
“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宁清眼里已经是感激加上尊敬。
“我叫夏槿,你们可以随刘离儿叫我的名字,也可以随沈姨。”夏槿此刻的目光既具有威慑力,她声音朗朗,气质若兰,“怎么样的称呼,你们自己决定。”
宁清愣住,她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怔仲间,秦歌已经拉着她微微弯腰,“小姐。”她这样叫着,神情已经没有半分拘束,“我们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和离儿姑娘不一样,我们感觉得到,但是我们和沈姨也不一样,因为我们更加年轻,更加有潜力,以后,比之沈姨,我们更能帮到小姐。”她目光灼灼,神情炽热,身边的宁清也露出赞同的表情。
夏槿转眼,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两个小姑娘,宁清是个偏向文弱的姑娘,只是眼里偶尔闪过的神采让人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而秦歌则是偏向中性的姑娘,只是那坚强而聪慧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
夏槿露出一个笑容,与刚刚那些温柔的,敷衍的,随意的,意味莫名的笑容都不一样,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代表认可的笑容。“从今天起,你们就不再是‘醉一方’卖身而入的艺女了,而是我身边的人,懂了吗?”
宁清仰着一张赤红的脸,脆生生的应道:“懂了。”
夏槿点点头,这两个小姑娘很聪明,她们也很清楚的能够判断出自己的位置,她们比之刘离儿缺少一份狠戾和坚定,所以她们日后的成就绝对比不过刘离儿,但是比之沈芳,她们的确是更值得她加以雕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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