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的烟囱浓烟滚滚,凌承弼从车子上冲下来,直接冲进去。
焚烧房的看门保安见他疯了一般冲过来,赶紧过来将他拦住:这里是焚烧房,你赶紧离开。
凌承弼怒极地一把拽住保安的衣领。
一再的刺激让他的神经有些失控,拽着保安直接怒吼道:安慕雅在哪里?嗯?你们把她放到哪里了?火葬场的保安被吓得结结巴巴:你,你说的,是谁?我没有,看到这个人。
看这保安似乎一问三不知,凌承弼怒目地扫视着四周,视线瞬间落在不远处:他的司机和两个保镖正拿着一个黑色的骨灰坛从一间房子里走出来。
视线落在黑色的骨灰坛上,凌承弼的心猛烈地抖了一下。
他一把甩开保安,疯狂朝那边跑过去。
司机和保镖僵在原地。
年近五十的中年司机郑重抱着骨灰坛,脸上却带着泪痕。
凌承弼跑到他跟前,一动不动地近乎无法动作,眼睛只死死地盯着漆黑的骨灰坛,仿佛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他彻底吸进去。
司机声音有些沙哑地劝解:少爷,夫人的尸骸已经开始腐烂,尽早火化才能让她安心上路。
凌承弼一把夺过骨灰坛,声音怒极,近乎咬牙切齿:谁叫你们把她火化的?啊?中年司机一时沉默,眼眶突然格外酸涩,少爷身边的这所有人里,他应该是最了解夫人为人的吧。
这些年,夫人一直隐忍了太多太多,为了她的请求,他也一直努力帮她隐瞒,每次看到那些绯闻和对她嘲讽的流言蜚语,他便心疼万分,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女孩能够承受的,可是为了那个秘密,夫人选择忍受了七年。
他以为夫人迟早能够熬出头,就像夫人自己说的,她肯定会将少爷夺回去,还会给他生好几个小孩。
他以为真的有那一天,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想到夫人这悲苦的一生,他的眼泪实在抑制不住。
见司机沉默,跟在他身后的保镖说道:是老夫人安排我们必须赶紧将夫人送过来火化的。
听到老夫人三个字,凌承弼简直觉得可笑至极。
他勾勾唇角,用冷极的声音命令: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什么老爷夫人,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司机震惊地抬起头,眼中还闪着极力压抑的眼泪。
凌承弼没有看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骨灰坛。
好一会儿,司机哑然地开口:少爷,我可不可以单独和您说一件少夫人的事情,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当年少夫人请求我不要告诉您,她那样都是为了您好,但我觉得您有应该知道真相。
凌承弼诧异地将视线从骨灰坛转移到司机的脸上,这时司机的眼睛已经潮湿,神情也变得复杂,感慨万千地开口叹道:我觉得夫人真的很爱您的。
凌承弼探究地打量着司机的脸,心中细细地回味着这句话,脑中有个声音不断询问:真的吗?见凌承弼没说话,司机继续道:其实,七年前,我曾意外撞见老夫人与安父分那五千万的情形。
原来那所谓的三千万才嫁是老夫人设计的阴谋,她故意让安父以少夫人名义要钱,其实是为了破坏您和少夫人的关系。
司机说着转头看看身后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自动识趣地离开。
司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您并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少夫人当时看到两人分账,非常愤怒,她要去揭发两人,她想要向您证明清白,但是老夫人告诉她,其实您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说您是一个仆人的私生子,如果少夫人把这件事抖出去,她就告诉天下您是仆人的私生子,少夫人犹豫了,终究决定将这个锅背下来。
凌承弼的手下意识拽紧坛壁,手背上的青筋疯狂跳跃,那力道仿佛要将骨灰坛紧紧护在手中,又仿佛要将其嵌进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