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休闲,苏潋陌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好歹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两只手掌受伤尤其严重,仍是不能动弹。沈昀在城中观察了一阵,发现各大门派的人基本都已离去,无瑕山庄派了许多弟子出城,极有可能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若在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他们发现。
苏潋陌决定先回洛阳去,虽然路途遥远,但好歹是自己的势力范围,总不至于落得个挨打的局面。沈昀本觉得飞羽阁已经暴露,现在回去目标太过明显,并非安之计,不过苏潋陌心意已决,他亦无可奈何,只得在集市上买了辆马车,趁将要日落之际出城而去。
苏潋陌的伤还没有好,马车里铺着柔软的毯子,可以减少颠簸时磕碰到伤口带来的痛楚。远处夕阳正好,晚霞如火焰般抹红半片天空,他透过帘子看着,清风徐徐吹过,马蹄踏响路面,车轱辘发出吱嘎吱嘎的转动声,苏潋陌微眯着眼睛,似乎很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出了无锡城,沈昀反倒不急着赶路了,天高地阔,总比那一方宅子更令人舒心。大道上走着几个江湖门派的弟子,都没有注意到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苏潋陌听见他们所谈论的正是无瑕山庄里发生的事。
江湖果然是没有秘密的,短短几日时间,无瑕山庄的声势便如日中天,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苏潋陌嘴角轻勾,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来日方长,是祸是福,可不是现在便能下结论的。
待大雪纷飞之时,他们终于回到飞羽阁,厚厚一层积雪掩盖了门前的台阶,沈昀停下马车,苏潋陌裹着裘衣从里面钻出来。他身上的剑伤已基本上痊愈,只剩下手掌仍缠着布带,看到那扇熟悉的门庭,他深深叹息一声,走过去敲响铜扣。
门内安静了片刻,传来下栓的声音,老者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他看见苏潋陌一点也不惊奇,躬身木然的说道:“公子回来了。”
苏潋陌点点头,拉着沈昀走进去,老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在他们后面将大门掩上。飞羽阁依旧那样安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飞雪的声音,沈昀看着这座银装素裹的宅子,想到苏潋陌独自在这里渡过的漫过岁月,忍不住一声叹息。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点炭盆,显得冷冷清清的,老者没有跟过来,苏潋陌推开窗子,院中一片银白,几乎看不见其他颜色,雪花随风飘进来,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沈昀把他那只手拉回来,说道:“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别再叫冻裂了。”
“这一路都在照料我的饮食起居,着实辛苦你了,沈大侠。”苏潋陌冲他笑道,“现在回到飞羽阁,你也可以歇一歇了,不必再总围着我转。”
沈昀无奈道:“苏公子过河拆桥的本事也不算差。”
苏潋陌向他靠近:“我向来就是如此的,你才刚知晓吗?”
沈昀故意道:“如此说来,我现在应该告辞了?”
苏潋陌倒也不客套:“飞羽阁任由沈兄来去自由,请便吧。”话虽然说得痛快,但那只手却始终抓着沈昀,身体半依偎在他怀中,可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沈昀搂住他的腰身往自己怀里一拉,弯着唇角说道:“苏潋陌若要口是心非,也该帮的像样些才是。”
苏潋陌转着眼珠,轻笑道:“沈兄没有听过欲拒还迎这个词吗?”
他狡黠的神情好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上扬的眼角明明带着邪气,却没来由让人感觉清澈到一览无余,沈昀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颊:“这里是你的地方,无瑕山庄及其他江湖门派应该不会贸然寻来,你且好好休息,待伤势痊愈之后再做打算。”
苏潋陌指着窗外道:“飞羽阁虽任你来去自由,但若没有我的同意,你便不准踏出大门一步。”
沈昀哑然失笑:“这也算得来去自由?”
苏潋陌挑眉道:“阁中不缺任何东西,你需要什么,使唤下人去置办便是,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为何不能算?”
这逻辑实在牵强,不过沈昀倒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他正要回答,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老者领着几名年轻女子走进来,有的端着木炭,有的提着茶水,有的拿着新的被铺,他先敲了一敲门板,待得到苏潋陌同意后,才叫那些女子都走进来。
炭盆很快被升起,床铺也焕然一新,老者恭敬问道:“公子在何处用晚膳?”
苏潋陌想了想道:“就送到这屋子里来吧。”
老者道:“不知公子今夜要唤哪位妾侍过来侍候?”
苏潋陌回头望了沈昀一眼,笑道:“不必了,有沈大侠留在这里陪我便可。”
老者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那几名正在忙碌的婢女也停下动作面面相觑,显得十分惊讶,老者很快恢复过来,恭敬应道:“是,老奴这便去给公子准备餐食。”他向婢女们使了个眼色,她们匆匆将物品整理好,跟着老者离开房间。
房门被掩上,生起的炭盆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暖意,沈昀将窗子关上,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苏潋陌很自然的将手伸给他,沈昀解开布条,露出手掌上那道深深的疤痕,表面已经愈合,但微微按压下,刺痛感仍然让苏潋陌皱眉。沈昀轻叹道:“这里恐怕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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