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太后的一张旨意下去,朝堂都给吵翻天了。
商家老爷本来多么稳到的一个人,当下整张脸都刷白了。
虽然太后的意思是青梅竹马结婚很正常。
但是这里是朝堂啊!
联姻什么的绝壁政治成分远超爱情!
谁会信太后只想成人之美?
谁信!
想也知道,在古代,女人的身份本就比男人低,商素节嫁到夏家,还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商家老爷旨都没接就给太后跪下了。
“太后娘娘!请您收回成命!”
殊若眼眸微抬,“商御史这是怎么了?哀家好心成那对小情人,你有什么不满么?”
商家老爷结结实实给殊若磕了三个响头,“启禀太后!小女对夏公子绝非男女之情!小女……小女从小便仰慕皇上。要说青梅竹马……微臣斗胆,小女心中的良人只有皇上一个啊!”
这跟商素节无关。
商老爷一心为君,女儿能嫁给皇上当然是无上殊荣。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不要她,也绝对不能嫁给姓夏的!
殊若以袖掩唇,轻轻笑了一声,眼眸一瞥,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帝,“皇上,你要和夏家抢人么?若皇上一句话,明儿个,哀家就叫素节进宫伴驾。”
呃……
殊若这话完是在挑拨离间好嘛!
什么叫和夏家抢人!
涂清祀的眉心不自觉隆起,“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也不可不顾那两位的意思。”
殊若微微拂袖,“皇上说的话便是圣旨。岂容他人议论?能够得皇上垂青,便是商素节前世修来的福分。只要皇上一句话。”
简直就跟催命符似的。
她好像在对涂清祀说,来吧,说出来吧,说出来,她就是你的了。
偏偏这时候,商家老爷还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瞅着涂清祀。
涂清祀陷入了两难之地。
他甚至在想,什么叫皇上一句话?在这朝堂上有发言权的,不是只有太后一个人么?
对,没错,就是这样。
殊若敛下眼眸,“既然如此,哀家便做了这个主,选个良辰吉日,将商素节迎入夏家。”
商老爷又重重叩了几个头,“太后不可!微臣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微臣求太后了!”
殊若缓缓抚过袖口,勾唇笑了,“商御史抗旨不遵、欺君罔上,商女素节胆大妄为、窥伺圣上。按律……当诛九族吧?”
商老爷不动了,完僵住了。
暴君。
竟残忍至此!
只不过赐个婚就能上升到诛九族的地步!
这是哪门子的王法!
涂清祀眉头一跳,慌乱间竟伸手按住殊若的手背,“慢着!朕娶!朕决定娶商素节!”
殊若的视线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转了一圈,然后望向涂清祀,“皇上,此话当真?”
涂清祀心中郁结之气凝聚,强迫自己点头,“当真。”
殊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涂清祀的手背,“真是哀家的好皇儿。”
涂清祀也想通了,闹了半天,太后的意思还是想把商素节送到他身边。
为什么?
难道太后不知道,商家本就是忠于君而不是忠于太后。
若是商素节成为皇妃、甚至皇后,将来再生下龙子,对太后、对夏家的威胁……她难道当真不知?
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乎。
最好把他们摔在一根绳子上,便可以轻而易举一网打尽?
太后到底什么心思。
他在这人身边那么多年,依旧一丝半点都无法看透。
总之,这下子,商家安心了,夏家不开心了。
而当事人……恐怕没有一个高兴的。
殊若给过他们选择。
夏末阳的确和商素节有了情意,一纸婚约下去,若双方都没有人反对,他们会过的很好。
同样的,涂清祀和商素节之间也就断了。
事情本来可以很简单。
也的确很简单。
偏偏,这些人总是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阴谋化。
不过,殊若早就知道会这样。
是他们自己要给自己挖陷阱,就不要怪她在陷阱里多放些机关了。
商素节是以贵妃的身份进宫的。
殊若笑了。
按照原来的发展,就算涂清祀不爱商素节,她初进宫也是皇后。
如今,为何变了呢?
那个位置,为什么要一直空置着?
是为了给谁……留着的呢?
饶是如此,商素节的封妃大典依旧很隆重,足以见得皇上对商家的重视。
同时,也是给夏家重重打脸。
你看,皇家人多悲哀啊,娶个老婆都要做戏。
婚礼结束了,该做什么呢?
对,洞房。
烛火昏黄的寝宫里,商素节坐在龙床上,涂清祀坐在桌旁,两人相对无语。
商素节扯了扯自己头上的珠帘,垂着头,“皇上,你为什么要娶我啊?”
涂清祀笑了笑,笑中带苦,“不娶你,你便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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