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若想笑,笑世间多少痴情女子执迷不悟,伤及肺腑依旧一片赤诚。
谁看到了?
谁在乎了?
更可笑的是,夏芙蕖的心愿竟不是得到涂清祀的垂爱。
而是,为他保住心爱之人的孩子!
何!其!愚!蠢!
古往今来,皇亲贵胄都有一个问题,立长还是立嫡。
涂清祀在爱上他的皇后之前已经有了几位妃子,但一直没有准备要孩子。
立完后,子嗣的问题便提上了章程。
可是在这个时候,涂清祀没有爱的人,谁该生这第一个孩子便成了问题。
本该是皇后。
的确,皇后怀上了。
然而彼时,涂清祀还没有那么在乎他的正妻。
这也就导致了后宫有多少女人盯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一个没有了。
不知哪个妃子生下了皇子。
后来,第二个也没有了。
又不知哪位妃子生下了公主。
直到涂清祀与皇后日久生情,这才开始悔恨,开始追查。
又有什么用?
他的皇后被各种药物染了身子,生育能力变差,生下的孩子也体弱多病。
立为储君……那是不可能了。
连那位被害的皇后都没有多说什么,这夏芙蕖竟然替她心上人怜悯起了情敌!
殊若真想打开夏芙蕖的大脑,看看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眼眸微抬,一双清冷如月的眸子直勾勾望着跪在先帝床前的少年脸上。
好。
既然夏芙蕖这样想。
她便成了她。
不过,到时候,就不知,涂清祀愿不愿意领她这个情。
这个孩子……可是冷心冷情的很呢。
涂清祀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母后。”
殊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微扬的嘴角谁都看不到。
她的脸并不是真的被毁了。
只是一点毒素,身都会长斑的毒素。
在古代,这种情况多数都会被传成瘟疫或者……诅咒。
没关系,这样的情况对她是有益处的。
涂清祀,我会替你风风光光的迎娶未来的皇后娘娘,并且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嫡子。
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殊若拂了拂袖,仪态雍容的迈过一众跪拜的大臣后妃,止步在涂清祀面前。
瞥了涂清祀一眼,殊若转向众人,“都给本宫把眼泪收了。既然先皇已殡天,哭是哭不回来的。先皇留有遗诏,传位于清祀皇子。”
“不过……”眼眸一转,无波无痕的眼看着涂清祀,“皇子尚且年幼,对政务恐是不能操持。本宫怜其孝悌,愿代其处理政务,免其辛劳。”
涂清祀身子一颤,倏然抬头朝她看去。
牝鸡司晨,垂帘听政。
她有恃无恐。
掸了掸袖子,殊若再次开口。
“将先皇未宠幸的宫妃遣散出宫,留有皇子的宫妃送与王爷府母子团聚,无所出的宫妃……北边空置了许多宫殿,以寺院规格布置,将她们送进去。”
底下人无一不惊。
这……这是要霸道皇权的节奏么!
当着未来皇帝和那么多大臣的面这么赤果果的昭示野心真的好嘛!
殊若垂下眼,不带任何感情的望着涂清祀。
“皇上……没有意见吧。”
到底是十五岁的孩子,被殊若周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给压制的生不出反意。
“……都依母后。”
殊若勾了勾嘴角,一手抚上涂清祀的发顶,感受他微弱的颤抖。
“乖孩子。”
此下,太后虎狼之心,尽人皆知。
涂清祀对夏芙蕖的依赖之心数溃散。
脑中不断回荡的,便是他父皇生前的殷殷嘱咐。
夏家……必须除!
在皇宫中,唯一没有成年的只有涂清祀。
公主外嫁,王爷出宫各置府邸。
而涂清祀年纪小,连个侧妃宠婢都没有。
也是,他从十岁起就跟着夏芙蕖。
夏芙蕖自个儿都不知道男女之事是什么,哪里会想到往“儿子”床上塞人。
也许……是该塞几个了。
感应到殊若的眼神在身上拂过,涂清祀浑身肌肉霎时间都绷紧了。
不对劲。
在今天之前,夏芙蕖是什么样涂清祀自认很清楚。
说好听点是以大局为重。
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
这才多久不见,怎会整个人都变了?
那双眼冷冷清清,没有过多的煞气,却让人在她的注视下动弹不得。
过去,涂清祀是把夏芙蕖当做姐姐看待的。
说是仇人,但毕竟作恶的是她姐姐,而且那人已经死了。
只要夏芙蕖保持她的纯善,涂清祀本打算让她在太后这个位置上颐养天年。
可如今……
夏家必须除!
夏芙蕖……必须死!
还是那句话。
千万、千万……不要后悔。(.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