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被扔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屋里,两个侍卫毫不客气地关上门,还上了锁。
她抱膝坐在地上,心中也跟周围一样漆黑,只有那一日两人结约时南宫懿眼中的温润成了唯一一点光亮,在黑暗里,她把翠玉扳指摘下来又带回去,不自觉发呆。
南宫懿卧房中。
方海道长和丹鹤几乎是同时赶来。
两人分别查看了情况,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南宫懿身上的丹毒没有解。
“丹鹤道长有何好主意吗?我手边暂时没有特别高级的解毒丹。”方海道长叹气。
东梧想说之前花妩给殿下喂过一颗解毒丹了,被西柏拉住摇了摇头。
丹鹤还在呢,她是外人,不能让她知道殿下和花道长的结约之事。
“我有办法。”丹鹤红了眼圈,对东梧道:“把殿下扶起来,我帮他把丹毒逼出来。”
方海道长大为吃惊,“你要用元丹给殿下解毒?”
元丹是修者达到结丹之境后结在丹田中的灵核,从元丹中抽取灵力运转术法,耗损的修为可能再也补不回来。
“他身上的丹毒已经游走扩散,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按我说得做。”丹鹤在床边坐下,运起气息,不多时,她的手心中闪出红光,一团小小的火苗从手印中翻出,室中出现可见的灵纹波动,颇为震撼。
——
槐王府一直折腾到天亮,所有人都没睡着,南宫懿的心脉反应非常微弱,脉搏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每个人都紧张到大气不敢出。
丹鹤用元丹中的灵力为南宫懿解毒,离开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别说御剑,连手臂都举不起来。
“殿下若是醒了,还请道长派人告诉我一声。”丹鹤临走时说,神情有些犹豫。
方海道长点头,她今夜来定是避着她师父朱雀散人,这一片痴心,也是不易。
好在她走后没多久,南宫懿竟然悠悠转醒了。
——
花妩倚靠着一面墙昏昏欲睡时,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西柏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他站在门口叫醒花妩,口气漠然:“道长,殿下要见你。”
花妩适应了光线,从地上站起来,木偶一样跟着出去,一路上脑中空空如也。
西柏边走边偷偷打量她,觉得她是被吓着了,有些可怜她小小年纪却卷入这些你死我活的阴谋中来,可一想到殿下遭的罪,又狠下心肠,一路都不理她。
到了卧房门口,他停下步子,面无表情叮嘱道:“进去吧,殿下身子虚弱,道长多看顾些。”
清晨的光线分外柔和,花妩身披清凉的日光和清新的空气步入屋中,屋里静悄悄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花妩一步步往床边走,在南宫懿抬头看她的时候轻轻停住。
他一副刚醒的模样,半躺着,墨发散开,白衣如雪,周身没有一丝华贵装饰,一双温润眼眸中只有淡淡光彩,看起来苍白憔悴。
花妩直愣愣地望他,一动不动。
南宫懿虽然醒了,却很不舒服,浑身没劲又头疼欲裂,还要安排对付北戎王的事宜,越发觉得气血亏虚,眼前模糊。
半晌后,他才叹一口气,轻笑道:“呵,好个不择手段的算计啊,本王真没看走眼,你是个能做大事的。”
花妩没有辩驳,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不妨事,”南宫懿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摆了摆,不在意地打断她:“这是本王同意了的,你听吩咐办事而已,本没什么错,更何况本王也知道你并非有心害我。”
封管家和东梧几个已经在他刚醒时说了来龙去脉,他已经知道花妩束手无策,最后是丹鹤以元丹相救,自己才活了过来。
可即便如此,有些事他也看得明白。
花妩猛然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轻声问:“殿下相信我不是有意的吗?”
南宫懿此时虚弱难受,见她一副快哭了的可怜模样,只觉得好笑,气若游丝还笑,慢慢道:“自然,那日在净尘观,丹鹤那样欺负你,祈雨节上你也肯舍命救她,你这样善良的一个孩子,难道真会靠害死本王来达到目的?本王可一万个不信。”
他话音刚落,就见花妩直溜溜立着,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大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落。
“怎么还哭了……”南宫懿为难起来,原本是想安慰安慰她,怎生真的哭了。
果然是个孩子,一点不好哄。
花妩的眼泪越发收不住,越抹越多,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被东梧他们那样恐吓威胁,被关起来都没想哭,可偏偏南宫懿两句话,就让她又委屈又难过,止不住想发泄。
南宫懿又叹一口气,拍了拍床边,温声道:“过来坐吧,本王还有事问你。”
“殿下问吧,我在这儿站着。”花妩一边抽噎一边嘟囔。
“你教北戎王炼丹,难道就不怕他攀咬你,把谋害本王的罪名扣到你头上去?”
花妩吸溜着道:“我给他的方子不管能不能炼出上品丹药,只要他想害人都可以拿来害人,他心术不正,与方子无关。”
南宫懿点头,再次叹道:“花道长的赌局如此大,着实吓了本王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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