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汝河边上的马戏团南边不远处有个陵园,是张明明平时下捕兽夹的营地,这处陵园里生活着一窝黄貂。
这家黄貂跟别家黄貂不一样,这窝里的公黄貂长着两条匀称结实的人类胳膊。
在本来应该长着前爪的地方,两条白皙的人类胳膊突兀的长在那里,顶端还长着两个细长灵巧的手,大小比例也随着黄貂体型大小刚好匹配起来,若是把这个灵物放在谁面前细细观察,乍一看会以为这是谁家小孩的把自己芭比娃娃上的胳膊摘下来粘在了黄鼠狼身上。
这只黄貂并非生来如此,跟闫先生一样也是在无意间获取了人形,只是闫先生得到了一副完整的躯体,这只黄貂却只得到两条胳膊。
尽管如此,长着两条灵活胳膊的黄貂在这处陵园里生活的十分滋润,黄貂本就敏捷灵活,再加上一对完整的人类胳膊,长着灵活的对生拇指,对应付黄貂的日常生活简直如虎添翼。
获得人类胳膊之后不过两年,方圆十几公里的交配权都落在了这个长着胳膊的黄貂身上,这只黄貂在本地小型动物界变成了土皇帝。
直到马戏团带着一群几乎都会变形的动物空降到黄貂的地盘上。
当天晚上演出结束后黄貂趁着下雨去马戏团后台侦查敌情,巡视过后发现,全是大型动物,飞禽猛兽,要命的是还都带着精湛的变形术,这让黄貂几乎失去信心,也许熬过这几天等他们走了陵园土皇帝的位子还是自己的。
黄貂经过张明明家的时候被凉房里的灰色狸猫瞥见一眼,狸猫闻到了他的味道,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小怪物。
等黄貂侦查结束,认怂准备回巢的时候,正巧跟大雨里的闫先生打了个照面。
生活在茹毛饮血环境里的动物凭借本能就分辨得出谁最弱,黄貂隔着雨幕就感受得到闫先生孱弱的身体和残存不多的花豹气息。黄貂只当他是马戏团里的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黄貂决定在马戏团门口给他们制造点麻烦,留个下马威。当即对闫先生痛下杀手。
马戏团里正在吃晚饭的动物们瞬间察觉到门外出了麻烦,狮子指示白色蟒蛇出去看看。等黄貂察觉到蟒蛇时,一条巨大的蛇影已经盖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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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先生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正躺在脏乱的马戏团后台,四处散落着绳子和残羹剩饭,苍蝇在地上的食物残渣之间周旋,闫先生感到一阵恶心。
环顾四周,破旧的尼龙布帐篷上缀满了布丁,闫老师听见帐篷另一边有人说话,一群人在开会的样子,于是起身把自己的休闲西装披在身上,步履蹒跚的过去找人,掀开帘子,闫先生却被眼前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铁架上停着鹦鹉,桌子上站着巨雕,一头狮子坐在帐篷中央的木箱上,巨人一样的狗熊躺在地上的一堆缆绳里,一条白色的蟒蛇勾着木架子悬在空中,无数的七彩文鸟在空中自由穿梭。
在这奇怪的景象中间嘈杂的充斥了另一种更奇怪的声音,闫先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飞禽走兽正操着各种口音用英语对话!
看见闫先生进来,帐篷里的嘈杂声瞬间平静下来,闫先生掀着帘子的手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不用表现的这么奇怪,昨晚你被黄貂袭击的时候,不是也变回本体了吗?小猫。”白色的蟒蛇突然用中文对闫先生说道。
闫先生沉默半晌,笑道:“啊,只是一时还不适应有这么多同类,哈哈哈哈,昨晚袭击我的是哪位?”
啪!一只死掉的黄鼠狼被扔到他面前,两条裹满泥浆的小人胳膊长在黄鼠狼细长的身子上。
一个冷淡的声音说:“昨晚袭击你的就这位。”
帐篷正中央的狮子丢给雕一个眼神,雕突然起身发难,从空中扑下来,闫先生双手架起来格挡,没想到身下没防范,被白色的蟒蛇偷了空子,不等闫老师反抗,浑身上下就被巨大的白蟒蛇缠得密不透风。
“既然你醒了,就来自我介绍一下吧,谁派你来的。”狮子高高坐在箱子上俯视着被死死缠着的闫先生,语气冷淡道。
突然被冒犯,闫先生感到不快,只是身子受困,一把老骨头被蟒蛇死死缠住实在难以喘息,只得回答道:“没人派我来,我就是来看马戏的,谁知道你们这里都是跟我一样的怪物。”
“问清楚,不是公会的人就放了。”狮子对雕说完,从箱子上下来率领群兽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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