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的西院还在继续整理中。莫久臣不离开,穆长萦也无法离开。
烈日当头,穆长萦只能站在阴凉处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具具的被抬走。尤其是自己的尸身,也被南旧亭亲自派人先抬到鸿胪寺临时准备出来的房间。莫久臣刚才说的话,穆长萦听见了。她非常清楚,父亲虽然一直固守边境,但是没有一天不是想回朝中任职的,只是没有门路罢了。
自己嫁到煦王府其实也相当于吉地将军府与煦王府之间的交易,如果自己还活着,说不定哪天父亲就因为与莫久臣的亲家关系一跃龙门。现在,她死了,这个美梦自然就破碎了。不过赐婚圣旨不能毁,她穆长萦名义上还是莫久臣未过门的妾室,有了这层关系,即便父亲不能入京为官,单靠这层关系也足够让他在吉地地位更加稳固了。尤其是,父亲他们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死了还能换来利益,对他们来说是比好买卖。
穆长萦自嘲,自己的命运怎么就被这么安排了。
“扶月。”
穆长萦叹气。
“扶月。”
穆长萦再叹气。
“扶月。”一只玉手轻轻拍打穆长萦的肩膀。
穆长萦回过神来,向后看去只见是已经摘掉太医帽的白黎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叫你都不回应。”白黎坐在她倚靠的栏杆上,从早上忙到现在,她可是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任务完成了,她终于可以偷懒坐一坐。
穆长萦哪里是不回应,只是还没有熟悉柳扶月的名字,她刚刚是听见白黎叫她了,不过她当作旁人给忽略过去而已。
“只是在想眼前的景象罢了。”这是穆长萦的实话。看着眼前的景象,连外人都能动容,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她呢。
白黎叹息:“每年官员的府宅里会有不少这样事请发生,你又不是不清楚。”
“就是清楚,才感到可惜啊。”
吉地也经常发生府宅凶杀案,每次穆长萦跟着穆之昭去案发现场的时候也会面临现在的场景。
白黎自己揉捏着手臂:“只是这次,死的是陛下赐婚给煦王的艺羽夫人,非同小可。”
穆长萦确信白黎与柳扶月关系匪浅,所以她可以以柳扶月的身份与白黎交谈:“陛下有没有说如何处置?”
“让王爷调查,至于调查结果为何?王爷如何处置?便都是煦王爷一人说了算的。煦王手里的监尉司一向雷厉风行,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结果。”
这个监尉司穆长萦还是听说过的。朝中除了六部之外有一个专门给莫久臣设立的部门,这个部门与御史台有着相似的功能,都是检察百官、弹劾官员、肃正纲纪。不过监尉司要比御史台更危险在于,监尉司凌驾于六部之上,直接听莫久臣调遣,杀手众多,可以先斩后奏,斩尽犯事官员,更可私自动用,调查行事,统率朝纲。
总而言之监尉司是莫久臣的爪牙,也是朝中令所有人都生畏的部门。
穆长萦干笑,监尉司亲自下场调查,相信这场大火的结果很快就能调查出来。
白黎看了看穆长萦的额头,她是太医,早就看出穆长萦额头上还有红肿的印子,只是在莫久臣面前没有直说而已。
“头上的伤怎么搞的?”
穆长萦下意识的捂住伤口,她来之前还特意让桃溪多扑粉掩盖过去,虽然骗得了那些男人,果然还是没能逃出白黎的眼睛。
“没什么。”她说。
白黎继续说:“是前天晚上弄的?”
穆长萦愣了一下。白黎知道前天晚上的事?那她肯定知道是谁约见的柳扶月吧。
“你——”穆长萦犹豫着要怎么说才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听到白黎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前天约见的是谁,不过你应该是打开了心扉才是。”
原来她不知道啊。
穆长萦很是失望:“我打开什么心扉了?”
白黎笑了笑:“对煦王爷啊。我刚才可是看到了,你终于不对煦王爷高冷如初。所以你说你想与煦王好好相处的话是真的了。”
原来柳扶月想要与莫久臣好好相处啊。这么说,以她现在对莫久臣的态度大家都会认为是柳扶月对莫久臣的转变,这样说来,大家虽然会诧异,但也不会怀疑。这还是个很不错的帮忙掩盖自己身份的方法。
“哈哈哈。”穆长萦瞬间松了一口笑着说:“我这不是在努力嘛。”
“早该这样了。”白黎看到好友不再迷茫,为她高兴:“东宫的那位早该放下才是。”
东宫?
怎么又蹦出个东宫?
穆长萦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再一次绷紧。糟了,她根本不知道东宫的事,会不会在白黎面前露馅啊?
“那个——”穆长萦正好看到莫久臣从不远处经过,她下意识站直身体:“看样子,王爷要回去,我也应该回去了。”
白黎看着不远处,自以为说了东宫这个敏感的话题让柳扶月不舒服了,说:“嗯。现在你们是拉近距离的好时候,我不打扰你们。”
“好。”穆长萦提前提起裙子迫不及待的向莫久臣的方向跑去,回头还对白黎说:“我有时间看你啊。”
白黎笑着点头。难得看到好友如此愉悦,她也终于为她放下心来。
莫久臣还在与南旧亭说最后一件事,就看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向这边小跑过来。现在的柳扶月一举一动都要比以前的柳扶月神情举止多了一些鲁莽,甚至还有点不守礼仪规矩了。
“王爷。”穆长萦可想哭了。刚才是白黎,现在是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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