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许哲才恢复了声音:“人,找不到吗?”
“哪里找得到,采石头的山越采越低,山上挖石头的人就越站越高。找个山路陡峭谁都不敢下的地方说事情,哪里还有人能专门下去找。就算是找,找得到吗?”孙族老的声音开始降低:
“只是可怜我们族里的那些棒小伙子,一个两个都是族里精挑细选指着挣钱的好手,这下子全折了。就他那破石头山,请老子去老子都不去。惹急了老子一拍两散,看看谁弄的过谁。老子还不行了,咱上延几百口子壮汉,还搞不过这一个外来户,呸!”
“就他姓郝的干的那些得罪祖宗的破事,不要让我逮到把柄,不然老子干死他们,让他们以后连坟都进不去。”
“好了,老潘,差不多得了。”张族老磕磕水烟篓子,细小的烟灰随着张族老的抖动四处飘散:
“酒疯不要四处撒,话说完了就赶紧的回家睡觉。你就是不能喝酒,喝了酒连爹都骂。”说完站起身子:“许大人,老爷子几个就是晚上睡不着觉到处晃荡,人老了就喜欢唠唠嗑,你别见怪。”
“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不少,我们也就瞎说说,你也就瞎听听,不管进不进得去,反正你自己心里垫垫就行。老爷子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就走。”
“老爷子慢走。”许哲起身,送着一群人走向外面。此时衙门外边天已经全黑下来,跟着老爷子们来的年轻人闷不吭声的拿出带来的两根竹竿,一张麻布,往着上面一串一套,一个简易的坐垫就弄好了。
三个老爷子做上去,双手抓着坐垫旁边的竹竿,“起~”两个小伙子一头一尾稳稳抬起,中间的一个帮扶的:“许大人你也别送了,我们这就走。晚上门窗关关好,咱们这边可不比别的地方,长虫比较多,别给进了屋子,走了啊。”
伴随着竹子传来的‘嘎吱’声,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看不见身影。许蒙牛摸摸脑袋:“大人,他们这群人走这么远的路跑来和你唠嗑,假的吧?”
许哲瞪了蒙牛一眼:“就你聪明,发现这个。”
一旁的许浩元幽幽叹口气:“你不该心软的。”
许哲犹豫了一下:“毕竟是人命。”
“谁知道这人命是怎么没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世间所有事自有其缘法,其实我们只要稳坐钓鱼台,总是有那胜利者到面前叩拜。”
“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许哲抬起头,看着天上灿烂的月色:“等着胜利者,还不知道要填多少具人命进去才能得出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做这个执棋的人,至少可以减去不少冤孽。”
“起风了。走,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县衙,徒留下许蒙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乱七八糟的。”
隔天一大早,许哲就穿好衣服在厅里等着了。许氏在院子里舞了半天的大刀,看见一本正经在客厅喝茶的许哲还有些诧异:
“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如果说这个官人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贪睡这点了。除非有事情,否则绝对是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因此乍一见许哲自己爬起来,许氏还真有点不适应。
看着许氏把一把自己提着都费劲的大刀舞的虎虎生威,许哲受了半天男友力的刺激。现在有听见许氏这么句话,老脸一红:
“啊哈,今天太阳比较好。刚好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不我们就出去逛逛?”没事情到不是虚的,邕城地处偏僻,往来不易,最偏远的山村距离县衙差不多有五天的路途,平日里邻里之间有个鸡毛蒜皮的最多族长出面也都解决了。本来衙门上还有些粮税劳役的杂事,不过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事情。
而且再说句不好听的,前任挂印而去一个多月,这邕城也运转的稳稳当当,说是邕城典吏的能力强大吗,不至于吧。内中细节不需多诉,但是许哲也不是傻子呆子,有人想让他闲着,他也乐得轻松。总归这邕城县令一任就是三年,时间久远,一切慢慢开始好了。
好妻子是不会质疑丈夫的神来之笔的,再加上也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于是许氏很愉快的换身衣服就往马车里面钻了。忘记说了,马车三件套也是前任留下的宝贵遗产。
前任匆匆离开,马厩的大黑马栓在柱子上,饿的都快啃嚼子了,孙主簿就带回家养了几天。当然,究竟是心疼马匹带回家里养几天,还是抱着某些不可言之于表面的小心思暂且不提,不过许哲来了他倒是自觉的归还了。
至于归还的时候孙主簿说的话许哲不想回忆,实在是毫无节操了。即使是他这个来自大□□浸渗网络十余载的人都觉得恶心。不过看在大黑马的面子上,许哲还是拉着脸接受了孙主簿的投诚。没错,这就算是许哲来邕城后的第一次受贿,也是这一辈子的第一次了。居然给了这么个小人,许哲想想都,咳。。。
大概是饿的狠了,重新带回来的大黑马养成一个不好的坏习惯:不给东西不走路。于是邕城人民就有幸看见了这么一个场景:一匹大黑马拉着一辆二轮的马车,马车上毫无标记,窗子上挂着个素色的麻布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大黑马前面挂着一个胡萝卜,时不时用带着嚼子的嘴去够一下,不让咬就舔一舔,总归要确保东西在自己前面。
许哲早就嫌丢脸缩在马车里,许浩元也借着增强体质的借口在下了马车,只有许蒙牛黑着脸拉着缰绳,看着这匹大黑马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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