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就没有一个是傻的。因此李泽源这话才吐了一半,史公就晓得了他的意思。当即嗤笑一声:“若论起抱负来,我这等腐朽老弱之辈,如何比得上李公这等身强力壮的呢~”
李泽源被史公的话说的有些脸红,最近朝廷上不太平,连带着史公这种标准的中立派也受了不少牵连。不说别的,往日里这梨园里总是会有的三五好友,现在也是陆陆续续的不见了踪影,想来也是受了大风波的连累。
只是从下爬上来这么多年,这些涵养李泽源还是有的,当即苦笑的摇头:“史公可是误会我了,旁人不知道,史公同朝多年,又如何也不相信我。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忙忙碌碌,终究不过一场浮云罢了~”
“你既然想得开,又何必死抠着不放呢。论起人脉名声,你又缺了哪里,何必如此逼迫自己,倒是落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史公和李泽源虽说在政务上接触不多,但是两人同属科举出身,又先后进了翰林院为官,史公一向云淡风轻,淡泊的很,李泽源虽说现在攻于朝政,但是在早些年,也是标准的风流士子一枚。
因此论起说话来,两人虽说从未深交,但是彼此都神交已久,勉强算的上市对方的半个好友了。
现在听着李泽源一幅无奈的样子,史公免不了劝说几句。他自己就是豪门出身,自然直接自己这样传承千年的家族有多难对付。即便李泽源才气灌顶,智慧绝伦,但是靠他一个普通家族出来的人,想要挑战豪门世家上千年的传承。
还是稚嫩了些。
李泽源低头沉吟一番,最终还是说了句:“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史公本身和李泽源也没有过深的交情,因此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随意的喝了一口。
他停了嘴不再叙旧,李泽源也就识趣的暂缓这一话题,摩挲着手里带着温热的茶杯,开口道:“史公您虽说出身优沃,但也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考出来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也晓得我们这些贫寒子弟的艰辛。”
“我倒还好些,虽说家中并不富裕,但是供奉我读书还是勉强可以支撑的。等到后面我中了秀才,族里也开始帮衬起来,总算是还算一路平安。”
“就是其他一些子弟,那就真是八仙过海了。那些什么凿壁偷光,卧冰求鲤之类的事情,虽说有些夸大,但是也并不是全然作假。普通子弟想要读书,真的吃的大苦的。”
“碰上个父母双亲早亡,族中又贫寒无所依靠的,更是要操碎了心。有些时候,为了那三五斗栗米,二三两笔墨,甚至连着乡野村妇都要娶回家。”
李泽源这话说的却是有些诛心了,自古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虽说是千百年来大家默认的传统,但是这父母之命向来乃是大义,嫌贫爱富者从古便有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
无他,颜面罢了~
现在李泽源的这一番话,却是彻底撕破了温柔的假象,把大家口中的知恩图报□□裸地幻化成一场利益交换。
只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抵读书人,有几个没有想过红袖添香的。若是少年中举的更是志向远大的很,就等着功成名就才找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共享书房之乐呢。
现在的大明朝,对于读书人,还是很优待的。若是侥幸金榜题名,即便已经而立之年,依旧有大把的青春正茂的闺秀们愿意委身下嫁。若是家中再略有余力,便是大员家中的庶女也是使得的。
像是许哲认识的李明显,就是标准的待价而沽的这一类。因着本身的学识,虽说还未入仕,就已经有看好的家族开始接近了。这次李明显得尝如愿,两家立刻开始交换庚帖,水到渠成了起来。
其实硬说起来,李明显的岳父府上虽说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是也是跟着先/祖改朝换代过的,渊源深厚。只是家族子弟不兴,这些年虽说陆续有入仕,却都是在边缘打转,像是李明显岳父这种官至太守的倒是有,但是更近一步走入大明中枢的却是少之又少了。
投资李明显,也不过是这个家族寻常棋子中的一步罢了。毕竟无论从出身还是未来,润州李家总还算得上是个差不离的家族。
而作为李家而言,自己家中虽说金银满地,但是在官场上却总是欠了一些。旁日里大家出去交游,也多是称呼员外的多。
这次两家联姻,不说别的,李明显以后的仕途,自家岳丈大人绝对就一手包办了。再等着日后新妇产子,别的不说,一声‘书香世家’总还是可以腆着脸喊喊了。
这对于如润州李家这种的家族,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合算的买卖。经营的良好,说不得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能脱胎换骨。
当然,像是李家这种的毕竟在少数,大部分寒门子弟屡试不中,或是年龄到了,总会被家里逼着先成家再立业。若是这辈子无缘科举也就罢了,就怕自己前脚死了心娶了个乡野村妇回家,后面就金榜题名起来。
是人都要脸面,若是自己金榜题名后依旧是单身,说不得有数不清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等着自己挑选,选择恰当了,不说以后红袖添香,便是为官为吏,总还是有人能够支撑一把的。
但是若正妻的位置已经给了个乡野村妇。不好意思,又有几个大户人家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受这种磋磨。
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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