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个胖乎乎的人影在眉娘家门口张望。她瞧见屋子里黑乎乎,四下里静悄悄,鸟悄地进了院子。
她溜到水井跟前,掏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抖落到里面。她的手略微有些发抖,散落在井台上少许也没留意,把纸包揣进怀里赶忙溜了。
第二天早上,眉娘出了院子便闻到一股子特殊的气味。顺着气味找过去,她发现了散落在井台上的白色粉末。
她用手沾取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是一种常见的农用杀虫剂,水里若是兑了,鱼儿都会大肚朝上翻白眼死掉。
眉娘往水井了瞟了一眼,里面的鱼游得欢畅,感觉到她的气息又聚堆往上跃。
她又把灵泉加进去一些,鱼儿们游得更欢脱了。
看来是有人下手捣乱。
这人手段挺高明,知道朝什么方向下手能打击到她。
因为眉娘得菩萨托梦点化,不仅在自家院子里打出水井,里面还发现了成群的鱼,正好和梦中随着泉水喷涌而出得黄金鲤鱼相对应。
而且那些鱼长得特别快,不管怎么烹调味道和口感都非常好,吃过一次还想要吃。
这几日,不仅有人来看奇观,还有人来买鱼。
都是乡亲,眉娘一条鱼只收十文钱,自己挑大的随便捞。一条鱼足有四五斤,足够一家人美餐一顿。
不仅榆树村的村民前来买鱼,还有邻村的人来。
她们都说眉娘是好人,对于她的境遇也很同情。
还有人说,眉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菩萨点化,肯定不一般!
没人再提野种之类的话,若是井里的鱼突然全都死了,他们会怎么说?
而且卖鱼是眉娘现如今唯一摆在明面上的收入,十文钱不多,可买得人多了便能积少成多。
一天至少能收入二三百文钱,足够普通农户一家人花半个月。
把井里的鱼毒死,也就断了她的生财之路。
可惜,那人打错了算盘。加了灵泉的井水完全把杀虫剂净化掉,就是比那厉害一百倍的毒药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况且她最大的依仗并不是井里源源不断冒出来迅速长大的鱼,而是没有人能毁掉的空间。
方才她看了一下,药田里那棵草参的花结子落了,旁边又冒出几棵小苗。
原本那棵的茎足有大拇指那么粗,拔出来,下面的参比眉娘手腕还要粗。
她让黄大娘过来帮忙看家,动身去了镇上,然后搭着马车去了吉县。
去吉县的路上,她一直用面纱蒙着脸,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吉县很繁华,光是大型医馆就有三家。
气派的二层楼,一层有坐堂大夫,主要卖配置现成的丸药和散剂。
病人在一层看病,小学徒拿到二楼照方子抓药。
他们也收各种草药,有一些人就靠着挖药卖钱过生活。
眉娘进济世堂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去卖草药,杂七杂八好几种掺在一起,其中还有一棵红参。
拇指粗细,品相完好,须子上面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刚挖回来的。
那人拿着红参上二楼,不一会儿,拿着五两银子欢天喜地的下来。
同伴就在一楼等着,看了银子也高兴起来。
“我就说济世堂给得价格最公道,童叟无欺!”
“以后卖药就到济世堂,再不去斜对面的妙善斋。”
“就是......”
从两个人的对话中,媚娘大概对两家医馆有了了解。
济世堂的药价格公道,来买丸药和散剂的顾客多。
妙善斋坐堂大夫医术高明,前去看病的人多。
两家面对的顾客群体不同,生意一直齐鼓相当。不过百姓对济世堂赞誉有加,对妙善斋是多有微词。
有人也想过去妙善斋看病,然后去济世堂开药。可药方子根本到不了病人的手,他们只能忍痛花大价钱,权当是付双倍的诊金了。
伙计看见眉娘进来不看病也不买药,过来询问道:“这位...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他看眉娘的打扮想要称呼姑娘,可瞧见她隆起的肚子又改了称呼。
“我来卖药。”
伙计闻听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实在无法把她和泥糊裤腿子的采药人联系在一起。
又见她没背筐也没拎包裹,面上越发疑惑,却还是把眉娘引上了二楼。
楼梯对面就是一大排满是小抽屉的大柜子,上面写着各种中药的名字。
前面站着个梳着山羊胡的老头,个子不太高,面露慈善,眼神却挺精明。
“明叔,这位夫人说要卖药。”
“都有什么药?”他正在算账,低头问着。
“草参。”眉娘回着。
“草参啊,品相不好我们不收,好得话也就五十文钱左右......”他边说边抬起头,瞥见眉娘攥着比手腕还粗的草参登时愣住。
这是草参?怎么长这么大?全须全尾,品相上佳,他跟草药打了一辈子交到还是第一次见。
他把草参接过去仔细瞧,又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立即觉得沉重的脑袋变得清亮多了。
“好强的药性!”他摸着像小指头一般粗细的长须子,心里算计着。
他思量了一阵,才捋着山羊胡须说道:“不瞒夫人,我还从未收过长得这么大,药性这般强的草参,没有旧例做依据。
我约莫这草参最低也有十五到二十年的年份,我可以出价一百两。
夫人若是觉得价钱低,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就一百两吧。”眉娘没有跟他讨价还价,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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