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理正呵斥杜氏,心中解气却不再说话。理正拿出别在后腰的烟袋锅,装了一捏烟叶子吧嗒吧嗒抽起来。
抽了几口就把火熄了,刚想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声嘶力竭地骂。
“我X你八辈子祖宗,杜眉娘,看我今个儿不弄死你!”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打外面跑进来,带着一股子骚臭骚臭的味道,熏得人捂着鼻子往旁边躲。
他手中还抡着一根烧火棍子,旋风似的刮进屋子里奔着眉娘就打过去。
眉娘似乎是吓呆住,一动不动,可那根烧火棍竟然不听他使唤似的,快要眉娘头顶突然拐了弯。
一棍子打在旁边的理正头顶上,眼瞅着一个大包吹气似的鼓起来。
“小犊子,骂得那么难听,还下死手打人!”理正呲牙咧嘴的骂着,“她八辈子祖宗不是你祖宗?毛都没长齐,我X,我X的。X你娘的粪,掉屎堆里吃粑粑了?浑身臭死了!”
“她是抱回来的野种,现在自己又怀了野种,还敢装鬼吓唬我们!”杜小宝揉了揉右胳膊肘,怎么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肯定是被眉娘打的,连棍子都拿不住。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和。”杜小宝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理正虽然被打了,感觉头不晕眼不花只是有些疼,自然不愿意跟他计较。可胸口这口闷气得发出来。
他瞧着一直蹲在旁边耷拉脑袋一声不吱的杜老蔫,照着屁股就踹了一脚。
“你是吃了浆糊的癞蛤蟆,光蹲着不张嘴出声?让你儿子滚回里屋,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你是个爷们,被老娘们欺负,连儿子都不敢管教,白活!”
杜老蔫被理正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寒碜一顿,一口八王气涌上心头,噌地一下站起来,举着烟袋锅子要打儿子。
小宝不吃眼前亏,吱溜一下钻进了里屋。
“杜老蔫,你凭啥打我儿子......”
“就凭他是我造出来的!”他竟然瞪圆了眼睛朝着杜氏吼,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
“咋的?你敢当着理正的面打我,我就休了你!让理正做主休了你!”
杜氏听了气得鼓鼓,却不敢再跟他硬碰硬。眼下她的腿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跪着连走路都走不好,更别提打人。
倘若杜老蔫真发狠揍她一顿,她只能吃亏。
杜老蔫要是再发狠休了她,她上哪找这样好人家去?
想到这些,杜氏歪脖子瞪眼睛却不再叫嚷。
哎呦!发狠好使啊!杜老蔫见状腰板也直溜了,眼神也带亮了,咳嗽两声自己感觉中气都足了。
理正瞥了他一眼,说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我身为村里的理正,有些事情不能不管。
眉娘肚子里怀了孩子被田家休了,确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眉娘是榆树村嫁出去的姑娘,是咱们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
田家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别人可以落井下石,可咱们得拉扯她一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咱们榆树村民风从来都淳朴,对流浪路过的小猫小狗也会施舍些残羹剩饭。
眼下这种情况我们要是不管,她只有死路一条。那可是两条人命,不能造这种孽!”
一番话说得大伙心服口服,连连点头。
最主要的是,眉娘之前的名声非常好,谁都挑不出一点错来。再加上方才她说自己在杜氏身上学到的做人道理,不管吃多少苦也要把孩子养大,让大伙佩服。
“杜氏,你的腿和眉娘无关,这个大伙都看见了。你和小宝,丽娘身上有伤,却抵不过眉娘被毁容,这也可以抵消。你可服气?”
“丽娘身上伤得很重,日后若是找不到好婆家怎么办?不能抵消!”杜氏想到闺女胸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大叉,就双眼冒火,想要把眉娘生吞活剥了。
“到底伤到哪了?怎么会影响找婆家?你说说看。”
“我...嗯...就是胸口,要留下疤痕的!”她当着众人面不想说,恐怕被人传扬出去毁了丽娘,只用手拍着脖子下面的胸膛。
“你看看眉娘的脸!”理正怒了,“你要是不服气就去衙门找仵作验伤,看谁受伤严重!”
大伙也小声议论起来。
“真不要脸,不过是胸口受伤就不依不饶,人家眉娘漂亮的脸蛋被毁也没吱声。”
“让她去找仵作验伤!也不嫌晦气,呸!”
杜氏的眼睛死死盯着眉娘,若是眼神能杀人,眉娘已经被她杀了好几遍了。
见到她不再说话,理正又说道:“眉娘这些年为杜家做了不少贡献,确实有功劳有苦劳。
眼下她回村里,不能没有住得地方。
后山附近,破庙旁边有一座空房子。大伙都知道,原本是李老汉的房子。他被儿子接去镇上养老享福,就托我把房子处理掉。
三间房,前面有院子,后面有园子。简单收拾收拾就能住进去,要价十五两。
我做主,杜家出银子把房子买下来,写眉娘的名字。杜家再出五十两的安家费,这件事算了了。”
“不行,一文钱都不能给她!”杜小宝从里屋探出头来嚷着。
杜老蔫手中的烟袋锅子打过去,吓得他把头缩回去,却还是嚷道:“娘,你可要把钱把住,那是留着给我娶媳妇用的!”
“我没钱!”杜氏撇着嘴斜瞪眼,咬死了就说没钱。
“我可把话撂在这,让你们一共出六十五两银子,这已经是最少的了。你算算,这一年多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