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祁嘉禾喝了点酒,让助理阿木把自己送回到碧海湾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别墅里亮着灯,祁嘉禾以为是刘妈还没睡,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时音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她赶紧如临大敌地摆好了坐姿。
他睁着一双沉寂的眸子睨她一眼,没有忽视掉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疲色。
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她偷偷打了个哈欠。
理也不理她,祁嘉禾径直便要上楼回房,却在将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示好:“你喝酒了吗?要不我给你煮点醒酒茶?宿醉很难受的。”
他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回眸看着她。
他不过喝了两杯而已,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时音站在沙发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闻出来的,我嗅觉很好。”
从进门到现在,他和她之间最近的距离也有五米,她的嗅觉该是好到了什么程度,连这点酒味都能闻出来?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祁嘉禾直接开口问:“你在等我?”
时音抿唇,点了点头,头顶的灯光洒下来,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姣好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翳。
他有些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存心不想让她如意,“要是我不回来呢?你就不睡了?”
心知这种几率也不是不存在,今天之前,祁嘉禾就有已经两周没有回过家的记录,所以时音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我……刚准备睡。”时音老实交代,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
她每天的工作时长超过十二个小时,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否则会影响工作状态。可她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又容易做噩梦,所以元叔才会给她单独准备一间休息室,让她可以在下午不那么忙的时候小憩一会,也算是特权了。
“所以等到现在是你的极限了?这就是你的诚心?”祁嘉禾淡笑,语气中却尽是嘲讽。
时音觉得有些尴尬,明明是他自己说不需要她当面道谢的,她等到现在,他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撂挑子走人。
“现在你可以去睡了。”祁嘉禾这么说着,似乎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便上了楼。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相当焦灼,时音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整个人突然被一种莫大的无力感摄住。
终于在他即将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时音终于还是开了口:“其实,我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声音不大不小,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竟显得有些孤寂。
祁嘉禾顿住了脚,侧过头,垂眸从围栏的空隙去看楼下的她。
她穿着棉质的睡衣裤,浅蓝色,没有多余的图案和花里胡哨的装饰,看起来干净又清爽。夏末的天气,房间里很凉快。她披散着柔软的长发,趿着凉拖,露出来的葱白脚趾不安地翕动着,昭示着她紧张的心情。
她咬着唇瓣仰头看着他,脸上是一副忐忑的表情,眼睛明亮又有神,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其中写满了希冀。单就这么看着,就让人脑子里浮现出“纯良无害”四个字来。
祁嘉禾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时音,他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于她“还凑合”的评价,似乎有失偏颇。
“说。”他淡淡开口。
没想到他居然没刁难自己,时音反倒有些意外,她咬了咬牙,才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一早就猜到她找自己肯定不单单只是为了道谢的事情,祁嘉禾睨着她,嘲弄地笑了笑,反问:“我凭什么要借你?”
钞票他有的是,可眼前这女人下午还不肯对他屈服,这会就换了副态度要问他借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句话一下问到了时音的痛处,令她很是尴尬。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本去寻求祁嘉禾的帮助,这会他的态度才是情理之中最正常的反应,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但是想了想自己借钱的目的,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你就当行行好事,事后我会把钱都还给你的。以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了,我也一定不会推辞。”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她现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而且,从祁嘉禾对她的嫌弃态度来看,他未必会对自己感兴趣。哪怕只是利用,他大概也不屑。
果然,祁嘉禾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轻嗤了一声,言语间满满都是揶揄:“你觉得你对我而言,有什么有效价值吗?”
话头被彻底堵死,时音没话可说了,她抿了唇,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见她这副模样,祁嘉禾微微蹙了蹙眉,有细微的烦躁心绪扰乱了他的大脑。
“拜托你了。”
她说着,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祁嘉禾冷眼看着,原本平和淡定的呼吸不知怎么,似乎突然间有些乱了节奏。
他移开视线,再也不看她一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进了房间。
合上房门的前一秒,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求人办事就要有该有的态度。”
以为装可怜他会心软?那他就不是祁嘉禾。
房门被合上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响,片刻后,时音收回视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把音量调得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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