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配。”沈棠落娇唇微启,眉眼里流溢出漫不经心。
她开口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稚嫩的面容冷凝若寒霜,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拂过了一道冰冷的幽光。
南宫沫身体一怔,小脸上的表情错愕不已。
不配?
自认从小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她,此刻竟猜不出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简单一句话的意思。
眼前的小姑娘给她的感觉,无一丝一毫十岁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她身上似乎总泛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漠然冰冷,就仿若有着经历半生坎坷的深沉。
南宫沫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莫名觉得周遭的空气稀薄了起来,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你是?”她眼眸怯怯,又问,她想知道,母亲为何会对一个小女孩赶尽杀绝。
母亲身上的恨意不可能无故而来,只能是眼前的小姑娘给她带来了威胁。
在玄灵宫,除了父亲,就无人敢违背母亲的意愿,更没有人能够让母亲忌惮。
显然,这个小姑娘,她的来历不简单。
那个叫做沈千颜的女子,是什么人?
又为何把她送到这里?
“沈棠落。”
沈棠落嘴角轻勾了一下,神色淡淡地站起身,双手撑在后颈处,动了动发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
姓沈?
南宫沫秀眉微拢,隐隐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白日里,母亲提起沈千颜的名字时,双眸中澎湃汹涌的恨意并不是她的错觉。
南宫沫骤然抬头,怯生生的眼神里染上一抹认真,“我是玄灵宫之人,我母亲那样对你,你为何救我?”
沈棠落会被打的遍体鳞伤丢进鬼影森林喂狼,是母亲所为。
母亲恨沈千颜,所以也恨和沈千颜有关的所有人。
无疑,沈棠落该是站在玄灵宫的对立面,见死不救才是她该做的啊。
难不成,是她昨天夜里给她送过去的那点微而无用之物,让她于心不忍。
沈棠落左手腕处细密的刺痛感袭来,她凝眉盯着手腕发呆的一瞬,就听南宫沫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前世,她被认为是狠辣无情的杀神,更是世人口中人人喊打的冷血女魔头。
在她身上哪里会出现救人的字眼。
她那算是救人吗?
沈棠落眼帘微抬,对上南宫沫颇为较真的眼神,心里轻嗤了一声。
她打心底里是否定她会救人,当即就皱着眉道:“救你?想多了,我从不救人,只杀人。”
南宫沫再次愕然,神情愣愣的看向眉眼间戾气浓重的小姑娘。
毫不夸张的形容,沈棠落那一对弯弯的眉眼笑起来好看极了,刹那便可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可此刻她的口中却说着令人胆寒的话语。
南宫沫刚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反驳,就听沈棠落嗤笑着开口,眸中狷狂冷邪尽显无疑。
“殷素她想要杀人灭口,我偏不让她如意。”
“救你……或许不算。”
还有,她不想欠别人什么,素来恩怨分明。
她冷寒的声音飘忽在空气中,明明靠得如此之近,可不知怎的,南宫沫却硬生生觉得悠远深长。
“走吧,”沈棠落率先抬腿迈步朝阳光灿烂的木屋外走去,“从你醒来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自敛锋芒,降低存在感,并不能让你一生无忧。”
此言一出,南宫沫向来柔怯的眸子一瞬间染上了一丝凌厉,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