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一地的玻璃碎片,听见这边声响看过来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没敢看地偏开了头。
这要摔下去,铁定得毁容。
奚鄞也吓得脸色惨白,绝望地闭上了眼。
电光火石间,奚拂及时地拉住了奚鄞的手腕,将她给拽了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奚鄞惊魂甫定地睁开眼睛,看见是奚拂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别别扭扭地冷哼一声,“你别想着我会道谢,如果不是你躲开我也不会撞上去。”
奚拂懒洋洋地站在原地,魅然的丹凤眼中眸色微凉,浮动着些许嘲讽之意,“我就应该站在那里不动让你撞么?”
奚鄞顿时哑口无言。
然后听见奚拂似有若无地轻笑一声,“至于你的谢谢,说地好像值钱一样,在我这里,一毛钱都开价高了。”
“你……”奚鄞狠狠地瞪着奚拂,半天说不出话,然后直接被气走了。
奚鄞离开后,连夙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奚拂被酒水车上卡着的玻璃片所划过的手腕,清冷的眸微深了些。
没说话,握着奚拂的手腕带她离开了宴会厅。
二楼待客的房间。
奚拂坐在椅子上,连夙蹲在她面前替她清洗伤口,动作很轻柔,似是生怕弄疼了奚拂,但一开口话语却是清清淡淡的,“你不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
别人或许没看见,但他看清了,当时为了及时拉住奚鄞,奚拂都没躲开,手直接从玻璃片上划拉过来,伤口又深又长。
奚拂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清魅的嗓音淡地仿佛是从天边飘过来一般,“你知道世上最难还的是什么么?”
“人情啊!”奚拂似有若无地一叹。
而且,她当初答应过奚鄞的父亲,以后会多照顾她。
连夙抬眸看了奚拂一眼,没再提这件事,清洗、消毒、喷愈合剂、包纱布,做完之后才站起身叮嘱,“忌食辛辣食物,忌烟酒。”
说后面三个字的时候,连夙意味深长地看了奚拂一眼。
昨天在红尘,他看见奚拂手中是有烟的。
“谢了。”奚拂懒洋洋地道。
“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
连夙前去开门,刚一开门,一道修长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来人长得很好看,五官如斧凿刀削般精美,眉眼深邃,沉稳而又内敛,进来之后目光便定定地落在奚拂包扎的手上,眉梢微蹙,“你的手怎么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关心。
“不小心被划伤了,没什么事。”奚拂淡声解释。
“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轻斥一声,虽然是斥责的话语,但听起来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宠溺。
言罢,他才走到连夙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温即月。”
那双深沉内敛的眸落在连夙身上,带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打量。
阿拂和连夙之间关系似乎……不错啊!
“连夙。”连夙抬手和温即月虚握了一下,清冷的目光也在温即月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自然是知道温即月的,温即月随母姓,父亲不详,但上京都知道,温家是被他的母亲温筇握在手中的,所以说温即月才是温家下一任的掌权人,也是……奚拂的未婚夫。
打量完的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松手,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温即月淡淡一笑,绅士而又礼貌,“多谢连二少对阿拂的照顾。”
但一开口,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多少有点儿宣示主权的意思。
连夙眸色淡了些,嗓音清清淡淡没什么情绪,“我和奚拂也不是第一次相识,说谢谢就太客气了。”
至于其他的,连夙也没有多说,温即月到底是奚拂的未婚夫,而且看起来似乎对奚拂也还挺在乎的……
“既然你手没事,我就先离开了。”连夙的目光越过温即月落在了奚拂身上,说完便离开了。
温即月拖出一张椅子在奚拂对面优雅落座,眉梢微挑,“你和连夙之间关系似乎还不错?”
不然的话,以连夙的性子也不会亲自上药。
闻言,奚拂懒洋洋地啧了声,“订婚这都多少年了啊,现在才想起吃醋了?”
“以前有我在你会选择其他人么?”温即月调侃地反问,就连深邃精致的眉眼都温和了几分。
“还挺自信!”奚拂笑。
“我难道说错了么?”温即月低低地哼笑一声。
奚拂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那你现在吃醋是觉得自己比不上连夙?”
“以你的性子,肯定看上了连夙的眼睛。”温即月不急不缓地掷出一句话。
奚拂:“……”
撇撇嘴,看向温即月,懒洋洋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婚?”
见奚拂这么执着退婚一事,温即月深邃的狐狸眼中浮现了一抹兴味,“阿拂,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一定会退婚?”
“那你会娶我么?”对上温即月的目光,奚拂问这句话的表情就相当玩味。
温即月没说话,只是看着奚拂的眼神忽然深邃了些,就像是洇了墨迹,有些深有些沉。
许久,才沉声问了句:“奚拂,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奚拂轻轻一笑,忽然倾身凑到了温即月面前,薄唇微启,“你猜呢,哥哥!”
后面两个字,就连音调都意味不明地拖长了一些。
温即月眼眸微缩,沉稳如他也失了惯有的冷静,目光紧紧地锁着奚拂,“你刚刚喊我什么?”
奚拂歪着身子坐回椅子上,轻轻一叹:“哥,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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