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夙:“……”
但凡有一个会拐弯的调他也不至于觉得奚拂是在念词。
咽下嘴里的虾,奚拂才挑着细长的丹凤眼看向连夙,一开口就是懒洋洋的调儿,“一言难尽么?我之前瞧别人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似是想起什么,奚拂饶有兴致地道:“我还会唱十八摸呢!”
说着还哼‘唱’了两句,“一摸你的头发边,你的头发滑又软;二摸你的脑门边,你的脑门亮又软……”
连夙大概是忍无可忍了,用筷子夹了一只剥好的虾喂到奚拂嘴里。
对上奚拂的目光,连夙面无表情。“乖乖吃虾。”
他觉得自己要不阻止,奚拂没准儿真搁这儿将十八摸给念完了。
吃掉嘴里的虾,奚拂才看向连夙,有些小不满,“喂喂,你……”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喂了一只虾。
奚拂丹凤眼一瞠。
“不是你让我喂的么?”连夙容色清浅地看奚拂一眼,淡淡然反问。
但将手中筷子放下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
嗯?!
他微垂眸,看着手中的筷子。
所以,他刚刚是用自己的筷子喂了奚拂两次?!
奚拂也微愣了一下,盯着那双筷子没说话。
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觉得嘴里虾的滋味儿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她撇撇嘴,有些坏心眼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连夙,丹凤眼眼尾一挑,“你要是不吃的话帮我剥虾吧!”
奚拂倒是没觉得连夙会答应,只是开个玩笑打破这种沉默的氛围而已,毕竟剥虾这种活儿……
下一秒,奚拂就看见连夙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奚拂有些诧异地愣了愣。
连夙戴好手套,拈过一只开始剥。
虾壳、虾线、虾尾……
速度并不是很快,一看就是没怎么亲手剥过虾,但优雅淡然的举止间让人觉得仿佛这不是在剥虾,而是在做一件非常高雅的事情。
看着连夙的动作,奚拂心中轻啧一声,不愧是清潋出尘的连家二少,连剥虾这种事情在他做来都令人赏心悦目。
“盯着我作甚?”连夙抬头问了句。
奚拂单手支额,话语带了幽幽的玩味,“美人剥虾,好看。”
连夙:“……”
不过大概也是多少摸透了些这位小姑奶奶的性子,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语气淡淡地转了话题,“你似乎对这一片很熟悉,经常过来?”
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每条街巷房屋看上去都差不多,但奚拂却似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甚至连那条美食街上的食物亦是如数家珍。
闻言,奚拂握着筷子的手微顿,眸底闪过一抹幽暗之色,旋即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十一岁才回奚家,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
明明是浅笑着说,但那双清夭狡艳的丹凤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出些许讥诮的凉薄。
生日那天,盛清昙真的是给了她好大的一份生日礼物啊!
她一直知道盛清昙不喜欢自己,从她有记忆开始盛清昙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她那个时候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自己不讨喜。
所以她乖巧听话,甚至是想尽办法讨好盛清昙,但似乎无论她怎样做都换不回盛清昙对她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关心与在意。
甚至半夜睡醒都会发现盛清昙就站在床边,用那种仇恨幽冷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更有好几次她不是被吓醒的,而是无法呼吸挣扎着醒了过来,盛清昙要么用枕头捂住她的口鼻,要么是掐着她的脖子,就那样狰狞而又怨恨地盯着她。
在报过警,还怀疑过盛清昙是不是有精神病,但事实没有,盛清昙一切正常,只是单纯地恨她而已。
所以她特别怕盛清昙。
在柜子里躲过,在街头藏过,甚至逃跑过,但都没用,就算是跑了盛清昙也能将她给逮回来。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不敢睡觉,也不敢闭上眼睛,就那样一夜一夜地睁着眼睛到天亮。
大概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她当时甚至想和盛清昙同归于尽,杀了她再自杀,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觉得盛清昙活着很痛苦,而她并不想替盛清昙解脱。
既然痛苦,那盛清昙就更应该……好好地活着!
所以她只是选择了轻生而已。
如果不是檀止的出现,世上早就没有奚拂这个人了。
听着奚拂的话,连夙剥虾的动作停了停,他看向奚拂,目光从对方凉薄讥诮的眉眼划过,低而沉地道:“抱歉!”
看奚拂的表情,这里的记忆怕是不会太美好。
奚拂轻轻一笑,身子后仰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眉间是恹恹的倦,“没事儿!”
若是连这种事情都在意,那要介意的事情可太多了。
连夙没说话,取下手套掏出了一颗糖递到奚拂面前,“吃糖么?”
奚拂一愣,看着面前这颗糖怔了好一会儿。
“什么口味的?”她问。
连夙缓缓剥开,递到奚拂嘴边,清冷的声音难得添了些暖意,“能让人开心的口味。”
“咔”地一下。
闪光灯亮了一下。
奚拂和连夙都朝着闪光灯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女生走了过来,礼貌而又客气地对着两人笑笑,“你们好,我叫江起意,长江的江,见色起意的起意。”
说罢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相机,继续道:“刚才那一幕我觉得特别温馨和谐,所以没征得同意就给你们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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