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茶沉吟片刻，仔细的斟酌着措辞，语速缓慢，“外公，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薄暮沉发生关系，我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但这真的不是我本意。”

说到这里，晚茶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红，毕竟在长辈面前讨论跟谁上床这个话题本就很难为情，晚茶就是脸皮厚到能卷成煎饼果子，也做不到在长辈们面前面不改色。

除了昨晚故意气慕靖庭。

但是她脸红落在老爷子眼里就变成了羞怯。

姜老爷子不再年轻的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神色，“你还爱他？”

爱吗？

这个问题从姜老爷子口中问出来，慕晚茶的脑子里便迅速滚过两个答案。

爱，大约不会再像年少时那样奋不顾身不留余地和退路的爱了。

不爱，又好像是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

慕晚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避重就轻的道，“外公，我不会让您为难，当初您定下的规则，我会遵守，我不会让您做失信的那一个。”

协议其中一条，一旦违规，二者尽失。

姜老爷子眉头紧皱，“那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说到底，慕晚茶自小在他膝下长大，到底是偏爱她多一些。

他和慕家愧对晚茶，愧对她的母亲……

慕晚茶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眸暗光流转，红唇轻启，“我的东西，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拿回来。”

她的语气轻的恍若呢喃，老爷子不知怎么就觉得心惊的厉害。

大约是她的姿态里那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又或许是她语调里不经意之间透出的乖张和戾气，都让他觉得陌生。

“晚茶，不要毁了自己，想做什么外公替你去做，好不好？”

察觉到姜老爷子语气里的担忧，慕晚茶蓦然回过神来，迅速收敛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狠戾，精致的脸蛋铺上一层浅浅的笑意，声线温软，“外公，您放心吧，我不做什么，您就别担心了。”

不说姜老爷子在业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堪称一代大师，就是他这么大年纪，慕晚茶也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再替自己操劳的。

姜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晚茶，你不愿外公插手，外公站在你身后就是，不管你怎么做，外公都会站在你这边，但是，”

老爷子一张布满沧桑的脸庞上是耐人寻味的神色，语调说不出的严肃，“不要掉进别人的圈套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管是老爷子的表情还是神色，甚至话里话外透出的内容都很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怕有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慕晚茶脑海里突然炸过一道雷，有三个字组成的名字不停的闪过。

难怪……

慕晚茶的手指蓦然攥紧，几秒之后又缓缓松开，压下心口那股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舒缓着气息道，“外公，我知道了，谢谢您。”

“傻孩子，跟外公说什么谢谢。想做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做，戳了天外公替你补。”

慕晚茶把脸搁在老爷子手心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就知道外公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