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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半夜惊响所有的一切,百里幽都觉得好像在做梦。

四面幽暗封闭,朦胧如挂着纱幔,意识也仿佛被蒙了一层纱,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恍惚中空气里有点熟悉的气息,也似香非香,让人闻着,觉得干净。

仿佛哪里有风溜了进来,星光月色,一线一线地涌了进来……她心底模模糊糊地想,这不是在马车吗?马车不是四面横栏能直接看到星月吗?为什么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在一个相对幽闭的空间?嗯……还是一晃一晃地,还在车上?

她想睁眼看清楚,但不知怎的,眼皮乃至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沉重得无法掀开。

尤其左腿。

那里麻木已去,现在是一种清凉的感觉,疼痛虽仍在,却减轻了许多,还有种温柔的触感,仿佛有双灵巧的手指,正轻轻抚过她的伤处,随即,手指慢慢下移……

百里幽霍然睁眼!

黑暗车顶,微微椅的车身,车内浓重的药味和掩不住的淡香,风从掀开的帘子里溜进来,外面的星月之光趁虚而入……确实和梦中感觉到的一样。

但却没有那个人。

鼻端却还留存淡淡香气,回想睁眼的那一刹那,好像还曾感觉到柔软的大幅的衣袂,云朵一般地拂过她的脸颊。

或者,这依旧是梦。

或者在她睁眼的刹那他神奇地乘风而去,化为一道黑色光影,掠向了浮云上头。

百里幽慢慢坐起,发现在自己半昏迷期间,已经被从原来的马车换到了另一个相对封闭的马车中,又上了镣铐。但腿间伤处不知何时被处理过,处理得极好,也不知用了什么药,连剧痛都减轻了许多,看样子已经不用担心留下残疾。

百里幽可不认为那些太监和侍卫会有这好心,替她处理伤口。

她摸了摸腿间,迷幻吐真仪就藏在左手衣袖中,还好,还在。

想了想,她取出了迷幻吐真仪,慢慢插入身下草垫中,直入车板。

车板很厚,还是被仪器穿透,只露出一点尖端,被草垫遮住。

东西刚藏好,吱嘎一声车门打开,一碗饭塞了进来,送饭的人,重重将碗向她面前一墩。

她拿起碗就吃,饭食粗劣,还好不是馊坏的,百里幽吃得一干二净,末了还舔舔唇,心想,若是有碗汤就好了。

吃完她就躺下来,想着那天凤幽山看到的墨然的那一剑的动作,想着想着,终究因为伤势不轻,身体疲倦,渐渐沉入睡眠。

半梦半醒间,恍惚间风吹帘动,衣袂拂过脸颊,她模模糊糊地想那人这么快又来了,忽然又觉得不对,鼻端的气息好像……浓烈了点,但这回她的意识保存时限比上次短,她很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后,发现伤势又好了些。

马车辘辘前行,她时睡时醒,每日都能感觉到神秘人的接近,除了第二次气息有点不对外,其余时候好像又恢复正常,是那干净特别的香气,那人梦一般来去,每次来去后,她的伤便好一截。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没露面,送饭的也只露一只手,要想解手就敲车门,会有个婆子扶她去解手顺便看守,也不和她说话。换成别人,在这样长久的黑暗和寂寥中,还要面对猜测和疑惑,早已发疯,她却养得一日比一日白胖,黑暗里眼睛越发亮得狼似的。

她习惯寂寞,喜欢寂寞。

幼时随母亲四处游荡,母亲在大街上献唱,每天唱疼了嗓子,再也没力气和女儿说话,她常常就呆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玩。三岁后抱进研究社,那时候几个朋友还没进社,其余都是老头大叔,她依旧是一个人。

这才是她最熟悉的环境,连伤都好得飞快。

一晃便是多日,百里幽估算着,路上可能已经走了十日,帘子里溜进来的风微热,车外路人的口音也有变化。

这天晚上,她第一次和看守的人搭上话。

“这位戌。”她叫住来送饭的人,低低道,“帮个忙,我送你银子,你放我走!”

送饭的人一怔,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粗糙的手掌摊开,“银子呢?”

她摘下领口一枚珍珠纽扣递过去,她不喜华服美饰,从萧颖之那里拿的衣服都是最简单的,这枚珍珠纽扣因为不是装饰,才没被她取下。

那手紧紧一握,将珍珠握进了手里,对着日光照照成色,随即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哎!”她叫住那人,“你收了我的珍珠……”

“那又怎样?”那人狞笑,将一张满是斑痕如锈迹的脸探进来,“你的东西本就该孝敬我们!要不是公公不许我们接近,你早给我们扒光了!想走?做梦!”

“卑鄙!无耻!下贱!龌龊!”她怒骂。

“我就卑鄙了,怎样?”那人嘎嘎怪笑,看她死死盯着他腰间钥匙,眼神愤恨,越发得意,炫耀地从腰上解下钥匙,在她面前椅,“瞧,打开你手上锁铐的钥匙就在我这,怎么样?不服气?那就来拿啊,拿啊!”

钥匙在粗糙的手指上晃荡,那手指刚刚还沾着名贵的珍珠粉末。她盯着那手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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