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仙衣正睡得迷迷糊糊,还在体会梦中那令人怀念的面孔,就觉着身后似乎有谁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刺的她无法安然入睡,就觉着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几次强制陷入沉睡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仙衣睁开疲倦的双眼,翻过身来,晕沉沉的拉开帐帷,却被床边站着的人唬得直接坐了起来。
“你醒了?”少年头发难得的没有梳理,胡乱披散在肩头,一身棉布衣衫在这样初春的夜里看上去格外单薄,由于屋里没有点灯,仙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被黑暗包裹着,只有那双眼亮的吓人。
仙衣下意识将被子裹在了身上,虽然并没有光穿肚兜睡觉的习惯,但在这个时代也生活些年头了,穿亵衣见人实在不妥,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子。
“你跟我来。”少年似乎没看见仙衣防备的模样,直接几步上前来到床边。
仙衣本是想躲,或是拿件外衣什么的,却没想到金风华一抖斗篷,直接将仙衣裹在其中,一把抱起,如同手拖绒羽从屋里越过窗户几下就上了房顶,此时仙衣才发现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湿润的空气,冰冷的雨滴让她忍不住畏缩了一下,原本穿着亵衣的羞耻心顿时散去,过后就忍不住自嘲,自己在前世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了羞耻,可见是平顺日子过惯了,到是想“从良”了。
金风华抱着仙衣急速奔走,不过跳跃几次,就来到偏僻的小院,仙衣睁大眼睛仔细观瞧,才看清这座黑夜中的院落,竟是韩姨娘的院子。仙衣先是微讶,后是了然,他会来到这里,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带着自己,在这样的夜里,到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仙衣也没来得及多想就被金风华抱着进了内室,厚厚的帘子里一股浓郁发苦的药味扑鼻而来,仙衣忍了又忍才没皱起鼻子,她微微低下头,假装害羞,却用那斗篷挡住了口鼻。内室中还烧着炭火,可以看的出来炭火很旺,大夫人前一阵的敲打也有了作用,韩姨娘这里恐怕有一段时间都无人敢来找茬了。
“少爷。”
此时屋里居然还有别人,仙衣心头一跳,不由自主抬起头来,昏黄的灯火下,一个少女站在床榻边上,有些眼熟。
金风华没有理会那个女子,只顾着抱着仙衣来到床榻旁,床榻上破旧的帐帷已经换新,新絮的棉花新做的被面,只是那被子里的人却脸色蜡黄,一副衰败的模样。仙衣尴尬的对着那人笑了笑,也没法行礼,只好点点头道:“奴婢给韩姨娘请安。”
韩姨娘躺在床上也被儿子这一番东西弄的糊里糊涂,可看清他怀里的姑娘时,却变了脸色道:“华哥儿,你这是……”
“娘不是说想见一见媳妇么?她就是。”金风华说谎连眼皮子都不眨,仙衣虽是惊呆,却也不敢流露表面,就怕金风华有什么打算,她再坏了计划,如今她和她母亲的小命儿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别说做金风华的媳妇,就是给他做一辈子丫头,她都得做。
“咳咳咳……胡闹。”韩姨娘摆摆手,咳嗽一阵后,又道:“娘就这么一说,你就随便找个女孩子来?仙仙她虽然不错,可人家已经有了婚约,你怎么可以……”
“娘,是大夫人允了的。”金风华煞有其事道:“原本仙仙是要说给外院的管事的,但是爹说了,我也大了,大少爷也要娶亲了,怕是府里院子不够,就想让把我分出去,正好分回临清县,可我还没成亲,大夫人就想着给我寻这么一个,想来想去,就定下了仙仙,反正人家也没给仙仙下聘。”
韩姨娘张张嘴,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沛国的庶子身份低,嫡母能给找门亲事都不错了,有些就配个丫头了事,之后分出去也没什么岳家撑腰,更不牵扯亲家来往的麻烦事儿。但终究拿丫头配少爷的事情还是丢脸,但以大夫人那样的秉性与脾气,还真难说做不做的出来。这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侮辱了。
“娘哭什么,仙仙莫非不好么?”金风华将仙衣放在床边,斗篷微微散开,很容易让人看到里头的亵衣。
如此,韩姨娘还是床边的丫头自然也都瞧见了。
韩姨娘见状就以为仙衣与儿子有了私情,心中虽叹,但到底有了希望,也不由舒了口气,艰难的伸出手去拉仙衣的小手,仙衣哪敢不从,只得赶紧回握过去,还得笑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姨娘请放心。”
“你是个好孩子,你娘也是个好人。”韩姨娘只是对儿子娶个奴婢心里不舒服,但想想自己一个正头妻最后成了小妾,也就什么膈应都没了,再则陈嬷嬷一直都对自己颇为照顾,这么些年来大夫人很少用手段对付她们这些小妾,很大程度上也是陈嬷嬷在其中缓和的关系,更何况金府谁不知仙仙得宠,长相甜美,性子又好,若不是陈嬷嬷求了恩典自己婚配,怕是大夫人那里早就不知多少人去求了。
仙衣当然知道这是个谎言,虽然她对和那个小厮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信心,但到底平顺,若真是和金风华过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被弄死,但上了贼船也下不去了,当然只得争取宽大处理,便配合道:“姨娘放心吧,等过一阵子,您就能和咱们一起回临清去了。”
“回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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