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衣偷偷拉开窗帘,望着外头慢慢飘起的小雨皱起了眉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马车还没进道观就被人拦在了路边,听前头发出的声音已经与之前难民围住时截然不同,之前是吵吵嚷嚷,可这时却静的吓人,只有偶尔传来马匹的低啼,还有男子高声的问话声。云双与露双都靠在一旁不敢多话,雪双似乎还感觉到不对,紧紧挨着仙衣,手里握着一杯热水,小口的抿着。
又过一阵,外头似乎有粗使嬷嬷走来走去的声音,仙衣挪了过去,靠在门口听着,只是除了这些嬷嬷们的抱怨,其他什么都不了解。
“又是难民么?”云双犹豫了一下问道。
仙衣摇摇头,故作轻松道:“哪里来那么多难民,想是前头有什么例行检查,去年也遇上过,不是大事。”
话音刚落仙衣就看到露双与云双偷偷松了口气。
雨慢慢下的密集起来,马车里也比刚刚要冷了一些,就在仙衣考虑要不要下车去前头马车伺候的时候,陈嬷嬷打开了车门,仙衣一瞧,自己母亲身上一层水汽,发丝也有点凌乱,不由拿了帕子过去,边擦边道:“有什么事儿不能让粗使嬷嬷过来说一说,或是叫个娘子过来喊一声也行,至于亲自过来么,我们又不是什么金贵人。”
“她们都是第一次出来,遇上这种事难免心焦,谁像你没心没肺的。”陈嬷嬷看女儿一脸坦然,并无惧怕,不由露出一丝笑来,随后拉着女儿的手,发现不凉后才道:“大夫人那里就让你们不要过去,前头不过检查,咱们是官眷,量他们也不敢如何,只是,你们可不能随处乱跑,这天下了雨,又是泥路,再被人冲撞了。”
其余三个丫头自然应声,只有仙衣看出来,前头拦路的怕是不简单,不然去年怎么没见有人设卡检查,但此时却不是多问的时候,仙衣只笑着保证,只等到了道观再向母亲探底。说完这话,陈嬷嬷拿了个手炉去了前头马车,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才再次缓缓拉动,此时的天色已经过了晌午,只是那骄阳却被一团团的乌云遮住。
之后一路到是通畅,只时不时能遇上零星一些的难民,尤其是到了京郊,仙衣不用掀开帘子都能听见外头难民的哭声。
到了晚间,马车终于过了牌楼,停在天奉观的山门前,仙衣从马车里拿出油伞,领着其余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快步来到第一辆马车前,车门一开,陈嬷嬷就里头出来,仙衣将油伞举高,大夫人一身朴素的走了出来,陈嬷嬷搀扶着一路往观内走去。除了陈嬷嬷和仙衣以及三个二等丫头外,前来服侍的粗使嬷嬷还有两个娘子也跟在后头将最后一车的行李一点点的往里头搬运。大夫人在出发之前就派人定下了院子,而且由于今日耽搁的太久,原定下两天一夜的旅程,也将拖成三天两夜,好在东西准备的齐备,到不会乱了手脚。
天奉观原本不过是一座小的道观,但经过上千年的演变,已经慢慢扩展到半个山头,其中大大小小的殿堂将近60余座,还不包括山房香客居等住宿之地,里头的景致虽然不是特意布置,却也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变得古朴庄严。这里仙衣来过几次,也算熟悉了,而且她们定下的院子也依旧是与往年相同,有了这份熟悉感,仙衣便得了夫人的命令,先带着丫头们去院子里收拾,倒是陈嬷嬷要陪着夫人去见一见道观的观主,以示尊重。
说是几个小丫头先行,当然不可能就她们几个人走在前头,随行的几位管家娘子也跟着她们顺带将容易拿的东西先一步带去小院,也省得大夫人回来,院子里还是一团乱,连个床铺浴桶都被准备齐整。进了道观,往里走,有三条路可以走,一边是去观主的摘星殿,一边是通往观中弟子的戒台和山房等等,还有一边就是仙衣要去的香客们所居的院落。找好了路,但由于路途遥远,马车又不能入内,观内一般都是为女眷们准备好软轿,再由自带的粗使婆子抬着轿子进入院落,到也免了麻烦。
按照惯例,三等丫头是没资格坐轿的,可雪双年纪小,仙衣就如同往年母亲带着自己一样,带着雪双入了轿子,好在她们身量都小,粗使婆子又都有把子力气,抬着两个人到不显多累,只是云双露双年纪不大,虽说之前吃了不少苦,可毕竟在金府养了段日子,再加上天上细雨,地上泥泞,到是白着脸,咬着牙跟在后头的。
一群人抬着轿子,带着东西静悄悄走在雨夜里,直到拐入定好的院子,众人才松了口气,仙衣下轿觉着伞带着雪双入了院,后头跟着的粗使婆子还有娘子什么的,便将大大小小的包袱送入了后房,院子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虽然里头的家具都不名贵且简单,可却由于年份长久,到不显低贱。院子里分正房偏房,除了正房里有小的净房隔间外,偏房的净房都是公用的,此外,最外边还有个小厨房,但是大的菜式做不了,只能煮点小食弄点开水。
仙衣领着丫头们先去了丫头们住的偏房,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套干衣换洗一番,正好此时娘子们已经将被褥细软都放好了位置,她再带着三等丫头们收拾一番,熏上香炉,只等着大夫人回来。
“董娘子,前头可去问了,到底是大厨房送了饭食过来,还是咱们自己弄?”董娘子是二等的媳妇子,她虽然孤身一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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