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被安排在客席第一位,也就是苏筠怡的正对面。
也许是对自己未来的二皇嫂比较好奇,长公主君泽梦刚落座,就直直地望向苏筠怡这边。
筠怡对着她微微点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微含着憔悴和力不从心。
苏筠怡已经决定,今日宴会,她一定会将自己被折磨得“体弱无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这一笑,反倒让君泽梦如受惊的鸟儿,猛地低下头,脸颊耳根都红透了。
“完了,刚出宫门哥哥才吩咐过我,别让筠怡姐姐发现我会偷偷看她。”君泽梦有些懊恼自己太过明目张胆,低声喃喃。
君泽梦今年才十三岁,还未及笄,是君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君瑞帝称帝之后第一个孩子,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被保护得极好。人间险恶、宫斗纷争根本在她脸上看不到,此刻她如此自责的模样,倒是让苏筠怡有些吃惊。
长公主和苏筠怡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自然没有逃过上座尹淑玲的眼睛。
尹淑玲在心里已经来来回回责骂了好几遍苏筠怡不懂规矩,可是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
很快地,安排的舞姬开始起舞,乐曲师傅也吹拉弹唱起来。
有人举杯,有人交谈,好不热闹。
至于苏韶影,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对面的长公主,她偷偷示意身后的知琴,让她赶紧办事。
知琴了然,朝着站在苏筠怡身后的心若眨了眨眼。
心若浑身发抖,手心全是汗。
昨日苏韶影将她带到了素兰苑,命令今日必须要按照她的意思,给苏筠怡下药。
若是以前还在尹淑玲身边当差,心若一定会毫不犹豫应下来。可是自从跟了苏筠怡之后,心若总觉得这个才回府的嫡长女并不简单。
她总觉得今日,若她真的按照苏韶影说的做了,一定会适得其反,会出事。
见心若还未动手,知琴眼光犀利起来,动了动嘴,比出一个嘴型。
心若一见,吓得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动手了,因为知琴在用她父母的性命做要挟。
“大、大小姐,这是皇上赐给苏府的果酒,奴婢为你满上。”心若咬了咬牙,蹲在苏筠怡身侧,开始斟酒。
苏筠怡早已经察觉到心若的拘谨和不自然,所以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若的动作。
心若斟好酒,递到苏筠怡面前。
她的手颤颤巍巍,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苏筠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接下果酒,一饮而尽。
“我也才及笄,酒不能饮多了,你先退后吧,不用服侍我,我自己可以。”苏筠怡不咸不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苏筠怡越是如此冷静平淡,心若越是紧张,越是觉得她早已经洞察一切。
见到苏筠怡喝下那杯酒,苏韶影喜形于色,差点雀跃得站了起来。
成了!今日她就要看着苏筠怡是如何失态,如何丢掉亲事的!苏韶影心中狂喜。
“韶影姐姐,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为何如此高兴?”苏筠怡突然扭头看着苏韶影,低声开口询问。
苏韶影本幻想着苏筠怡的失态,耳边突然听到筠怡的声音,吓得身子微微战栗起来。
不过她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嫡长女,很快便敛起先前的失态,端坐正身子,低眉顺目道:“韶影只是在为爹爹又添一子高兴。”
外面的人本就好奇苏府这两个嫡女的关系,坐在对面的女宾都在偷偷观望着这边两人的动静。见到苏筠怡突然开口,又见苏韶影规矩恭敬地回答,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猜测,是不是苏筠怡有意为难苏韶影。
苏筠怡听到苏韶影的回答,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地弧度,她端起酒杯,对着韶影举了举:“既然姐姐高兴,可要多喝几杯。”
苏韶影总觉得苏筠怡的眼神里透着凉意,似乎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内心,可是等她想要仔细探究时,却看不出苏筠怡的神色有何异样,还是如刚开始那般,淡然平静,似乎一切都和她无关。
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苏韶影赶紧举起酒杯,隔空对着苏筠怡点了点,一饮而尽。
苏韶影还想开口说什么,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刚张嘴,就听到男宾区,一温柔的声音响起:“苏大人,今日是大人次子的满月宴,本王可有荣幸,见见这孩子,讨个彩头?”
这声音如玉石之声,带着春风和煦,苏韶影张开的嘴来不及合上,慌乱的脸上却瞬间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是二皇子!苏韶影脸颊烧的滚烫,赶紧微垂着头,双手叠放在膝上,不停地搓揉着。
“二皇子,小人命人将次子抱来。”苏建成受宠若惊。
话虽说二皇子是苏建成的准女婿,但是他还是不敢失了礼数。
“苏大人不必如此拘礼,再过几月,小王就是苏大人的女婿了,苏大人作为长辈,和父皇一样,唤小王泽忆即可。”二皇子面带笑容,声音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苏建成心里受用极了,可是面上还是恭敬地对着君泽忆拱了拱手:“谢二皇子体恤。”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君泽忆如此说,心里都明白了,这二皇子对于这门亲事是满意的,并无抗拒。
而低着头的苏韶影,眼里的恨意滔天,快要隐藏不住。
她悄悄侧头,偷瞄了一眼苏筠怡。
见她毫无异样,专心品酒,心里急了。
怎么还不发作!她明明喝了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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