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收好了望远镜，转身拐到程尔林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朕这些个儿子中，你和老四最为亲厚。”

程尔林不否认，回头看着康熙，轻轻的点头应了。

“陛下想说什么？”

康熙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是一大早就知道朕会把大业托付给老四才和他亲厚的吗？”

要换做原来的程尔林，非得用眼风刮死他不可，但是现在她觉得很坦然。

“也是，也不是。”

她掩着嘴，实在不想笑的很过分。

康熙等着她的解释。

“我之前是想给自己留后路的啊，要说这个陛下也觉得无可厚非吧？成王败寇鸡犬升天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也只是想保命而已吧？”

确实，康熙赞同的点头，只因为他从记事起就是九五之尊，这方面的体验较少罢了，可是试想自己也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能靠一个是一个，之前是皇祖母，后来就是自己了。

更何况程尔林一个弱女子，她也确实没有和自己因为老四的事情吹过任何一口枕边风，反而为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殚精竭虑，左右平衡，还搭上了一条腿。康熙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程尔林的左腿上，他懂这条腿看似好了，实际上已经不能再跑步了。

他每每问程尔林为何不再奔跑，她总是笑着掩饰过去了，说法很多，有时候是头疼，有时候是吃太多，有时候是脚崴了。只有康熙知道，她再也不能跑了。

“坐在石凳子上多凉啊，回头小心伤了筋骨。让张常玉给换成花黄梨的……”

不由分说，康熙搭着程尔林的胳膊进了太扑轩的门。

京城的夏夜最凉快的要数畅春园了。最燥热的非胤祀的八王府莫属。

自从收了康熙冷落后，明着围着胤祀的一帮乌合之众早就散了，最最忠实的莫过于他的两个弟弟，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

夜里，胤俄在自己府里待的实在发慌，提着新收的八哥就去了胤祀府。

胤祀面上也是个波澜不惊的人，不论怎么着急怎么慌，气定神闲的态势和年轻的时的康熙如出一辙。

尤其是胤俄，只要看见他八哥清风霁月的摇着扇子，就莫名的安心。

“老十四还没信呢？”

胤俄拿着一把小米，逗着笼子里的八哥玩，这十几年他很习惯这样的日子，听八哥和九哥分析朝政，他觉得自己就是图个热闹。你们说着我听着，让我干嘛我就去，为了不是别的，就是这份弟兄见的情谊。

老九瞪了一眼肥嘟嘟的胤俄，觉得他的脑子都化成了肥肉，一层一层的挂在脖颈子上和肚皮子上。

“来了，人家不是说了现在不回来吗？你去把大将军王绑回来，去吧？”

胤俄冷笑一声，用眯缝小眼剜了他一眼，胤禟这个人他不喜欢，心事多歹毒，看她害程尔林那几次就看明白了，要不是八哥隔着，他才不会在这儿和老九喝茶，脏了眼睛。

“我有法子让他回来。”胤禟阴毒的笑窜了上来，看的胤俄手中的小米洒了一般，险些还被八哥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