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醒的如此之快。
下一刻,她的指节陷入一片濡湿炽热之地,刹那的刺痛让她用力将手指从他嘴里抽回,还带出了一层透明的口涎。
一时之间,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只能手指背到身后,红着脸讪讪问道:“殿下,您醒了?”
男人却丝毫不尴尬,也不觉得啃了她一口有什么,反而调侃道:“现在知道爷还活着了?”
她的意图简直是不要太明显,尤其是女人澄澈的眼底根本藏不住什么情绪,心虚溢满而出。
急忙岔开话题:“殿下身子可有不适之处?我这去叫大夫过来。”
傅景之刚醒,声音虚弱也小,“脱了衣服上来。”
看着女人错愕的、明显想多的表情,他轻笑,“你的眼圈都黑得要比拳头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欺负你了。”
哪个美人不爱惜自己的容貌。他这话一说出来,就瞧见小女人伸手揉了揉眼睛,乖觉的颓了干净,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像是要与他作楚河汉界,离他远远的。
傅景之皱眉,“这是作何?”
话音未落,她就被男人捞入怀中。
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寒凉。
“殿下竟然不是凉的了?”她用指尖又戳了戳他的肩膀。
这一下让傅景之呼吸变得沉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睡吧,不许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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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傅景之养伤的日子总是静默的,好在这次枝枝有了话本子解闷,比从前好了许多。
她最喜欢午后靠在软塌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懒洋洋的,一页一页的翻开书页,偶尔发出哗啦的声音。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刺眼,尤其是如今天气越来越暖,窗外的古树已经开始抽芽,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二十多天。
这次傅景之前前后后修养了快两个月,而这两个月“清闲”的时光,让枝枝有些忘乎所以。
只是她一直寻不到机会出府,也不知道送出去的信,究竟有没有等到回信。
清欢见她愁眉不展,忧心的上前问道:“可是这糕点不和姑娘口味?”
因着要侍候傅景之养病,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倚梅园了。甚至听雪和清欢都随着到了景王府。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明白傅景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身子好转以后,皇上就会命他择良辰吉日将王妃娶进门来,若是让她留在景王府做一个通房丫头,整日受主母眼色。
虽说是比外室好听些,但还不如她住在倚梅园一个人清净自在。
他来了,她尽心侍候。他不来,她乐得舒心。
若是可以,能得了身契,离了京城更好。
只是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了。傅景之不说厌烦,她终究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
枝枝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道:“不是糕点味道不好,是我今日吃的太多了,有些口干。”
“奴婢去给姑娘端茶水来。”清欢道。
饮了两口清茶,嘴里的干涩感褪去,她也没心思再继续翻看话本子了,看着窗外天气甚好,便道:“我们去院落里走走吧,整日不活动,身子都懒散了。”
如今这整个景王府,除却书房,她都曾转过。也或许是心态原因,她觉得这里的景致还没有倚梅园布置的精致。
虽说这里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露着皇室的庄严大气。美则美矣,其中却少了几分人情味,就像富丽堂皇的金屋,处处都是财富,处处都是冷漠。
转悠了一会儿,枝枝刚在石桌旁坐着歇下,就瞧见听雪带了一个书箱进来,“姑娘,您要的话本子已经被找到了,今日被送到倚梅园,奴婢怕您着急,就直接给拿过来了。”
书箱被打开,最上面的一本书上,几个大大的字写着《长相思》。
看到这三个字,枝枝却一瞬间泪盈满眶起来。
不因别的,从小她是看爹爹的手抄本读书习字的。如今看到这熟悉的笔迹,她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出意外,这本书应该都是爹爹亲手抄录给她的,而他们想说话,应该也已经藏匿其中了。
爹爹从前最厌烦她看这些情情爱爱又虚无缥缈的话本子,如今却费尽心思的抄了这么一整本,当时都不知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怕被发现端倪,枝枝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努力遏制住喷薄而出的情绪,淡淡对听雪道:“将这些送到房中吧。”
说完,她也起身,急切的想回去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这时,却见院外进了一个人,恭敬的行礼道:“姑娘,殿下叫您去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