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在村口里等车。除了她之外,还有七,八个村民也在等车去市集。
林千雪问旁边的大婶:“刘大婶,马车要多久才来?”
刘大婶上下打量了林千雪一番,眼睛吊起来笑道:“哟!这不是傻姑吗?傻姑今天的头发梳成这样,脸也洗干净了,和平时很不一样,我差点看走眼,还以为是哪个村子里来的漂亮姑娘呢。可是,傻姑刚问的什么话啊?马车要多久才来?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傻姑还想搭马车呢。马那是多少银子一匹,谁买得起啊?今天早上,你爹娘到处说,你的傻病好了,变正常了呢。这是真的正常,还是假的正常啊?”
林千雪睨了刘大婶一眼道:“刘大婶,我现在至少比你儿子陆修武要正常些吧?”这刘大婶在笑话谁呢?自己儿子不是也有些傻乎乎的吗?
刘大婶被戳了痛处,脸色变了变,刚才的讥讽之意不见了,再次上下打量着林千雪,突然将声音压低了道:“看来,你是真的不傻了?雪儿,抱歉啊!我不该再叫你傻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咋地一下子就正常了?我家阿武他也傻了那么多年,你就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也带我家阿武去瞧瞧吧?”
林千雪见刘大婶不再取笑她,态度也变了,也就不跟她计较,正经地说道:“其实,我是遇到了一个得道的尼姑。她一直悄悄来村子里给我偷偷做治疗,还收了我做她的弟子,教我怎么看诊,留了一些治病的方子给我。这样都一年了呢,只是,我师父她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就没告诉任何人。昨天,我师父说她要云游四海去了,还说,我也学了不少诊病救人的法子,也可以给别人治病了呢。你要是相信我,改天带你儿子阿武过来,我给他瞧瞧吧。”
林千雪想,她要想赚钱,那就得打打广告。这个广告不知道能不能打响,但至少试试看吧。
众人听了,果然半信半疑的,都惊奇地看着林千雪。要说不相信吧?这傻了四年的傻姑娘现在说话有条有理的,确实不象傻姑娘了。要说相信吧?那自然也还是无法相信的。这都傻了四年的姑娘,能变正常已经是天大的奇迹,怎么可能还会给人看病了?
旁边的陈大婶嗤声笑道:“刘宝珍,你阿武那个傻啊,能跟雪儿比吗?你就不要作梦了。”
这时侯,一辆牛车徐徐赶了过来。众人都要赶着去市集,也就暂时将此事揭过。
林千雪自然也跟着众人跳上了牛车。
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他叫陆树秀,是陆树生的三弟,也是林千雪的三叔。陆树秀一见傻姑也要上牛车,马上叫道:“傻姑,你上什么牛车?下去下去!要是你到市集上走失了,你娘不得要了我的命啊。我们陆家村啊,可没谁敢惹上你娘林月媚。”
刘大婶为补刚才的过失,马上说道:“树秀大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雪儿她不傻了?她现在可正常了,不会走丢的。”
陆树秀早上也有听说过傻姑不傻了,但他不太相信:“既然你不傻了,那你总该知道,搭三叔的牛车是每人一个铜板吧?你有一个铜板吗?有的话也就算了;没有,就给我乖乖下车,回家去呆着,或者和村里孩子玩耍去。”
林千雪哪来的铜板?她只得说道:“不就是一个铜板吗?我先赊欠着,改日给不就成了?再说了,你不是我三叔吗?一个铜板也要跟我这个侄女计较啊?”
陆树秀有些鄙夷地笑道:“我是你三叔没错,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我们可是分开来过了三年。三叔一家就靠这牛车拉人去赶集收点车费过生活呢。我这一天也只能拉个一,两趟,都没能赚多少个铜板。人人都象你白搭不给钱,三叔不得饿死啊。”
林千雪:“不是说先赊欠吗?又不是说不给。我是你侄女,又走不了你的。”
陆树秀看着林千雪左边面颊上的斑斓大疤,想着大哥陆树生一家过得象乞丐一样,一家子都是不会过日子的,就算这侄女不傻了又如何?这么丑,嫁都嫁不出去,让她赊欠,她肯定会赖帐的。他这牛车搭的人多了,还不得累死他的牛啊?
所以,他板着脸道:“你三叔我的规矩是,从来不赊欠。就一个铜板也给不起的,就别坐我的牛车。你还是下去吧!就算你有铜板,也留着给你爹娘买抓米回去煮饭的好。你这模样儿到市集上去干什么?去吓人不是?”
刘大婶刚才听林千雪说起那尼姑教过她一些医术,还留给她一些药丸什么的。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她儿子也是傻的,这么些年了,就没哪个大夫能治。今天看来,傻姑这还真是彻头彻尾地不傻了。以往这傻姑见到他三叔和大家都只会傻笑,有人骂她,她早躲藏起来了,哪还敢说话?
万一雪儿当真有药,那她儿子可就有救了。无论如何,哪怕有一丁点儿的机会,刘大婶也是不会放过的。雪儿要是真有药,她怎么着也想讨来给儿子吃吃看。所以,她突然掏了一个铜板出来,肉痛地丢给了陆树秀道:“雪儿这个铜板,我给她出了。她想去市集,就让她去吧。我看她这样子很正常,是真的不傻了。她想去市集走走也正常,你至于计较那一个铜板吗?”
陆树秀见到铜板自然不再有意见了:“这可是你刘婶带傻姑上的车,要是她走丢了,你可得负责啊。”
刘大婶冷哼了一声:“我负责就我负责。瞧你那一副吝啬鬼的样子,亲侄女一个铜板也要计较,这辈子想发达,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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