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铺展,几点星子点缀天际。
房间里面未曾点灯,幽暗一片,窗柩之上一双眼眸透着幽绿的光芒。
“雪团。”房间里面一声清冷的嗓音响起,窗柩上的黑影咻地朝着声源而去,‘喵呜’地低声叫唤了一句。
很快,门外就有灯光传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白术提着一盏灯走进了房间,昏暗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看见顾听雪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娘娘?您不是和陛下在一起下棋么?什么时候回来了?”
顾听雪虽然是着了一身宫装,却仍是雪衣玉容,即便正蒙盛宠,衣着打扮也颇为素雅,她靠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神色清冷地看着窗外,一只没有半点杂色的黑猫乖巧地趴在她的腿上。
“有些倦了,便回来了。”顾听雪清冷着嗓音道。
白术将灯盏放在桌上,取出火折子将房间内的灯点亮,看向顾听雪,“稍后还有晚宴,可要先休息一会儿?”
“着人去告诉陛下一声,我身体不适,晚宴就不参加了。”顾听雪垂着眼帘,没什么情绪地淡声道。
“啊!”白术一愣,“娘娘,这不太好吧?”
陛下宠爱自家主子是不错,可这毕竟是主子入宫后妃嫔出席的第一个宴会,就这样给推脱了么?
顾听雪摆了摆手,话语冷冷清清,“你下去吧,我累了。”
白术轻叹了一声,苦着脸离开。
后宫妃嫔不知凡几,谁不是对陛下温柔小意,偏生自家主子,即便是对着陛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白术离开后,顾听雪如雪的面容上染了点点凄然之色。
她刚才,看见青辞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他站在顾听雪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宁妃如此,可是看见了旧情人?”
顾听雪看着来人,眼神冷漠如冰凌,“你没告诉我这次的春夏之猎沈青辞也在。”
如果知道沈青辞也在……
她绝对不会来的。
如今这种情况下,她是帝王宠妃,再也不是当初潆水镇上的卖花女,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沈青辞,
“我怎么知道沈青辞会来这里,毕竟他身为千机山庄的少庄主,和东凌的春夏之猎怎么都不该有关系,不是么?”
说到这里,男人语气骤然一转,冷笑着道“我都忘了,沈青辞和连枢之间关系匪浅,为了连枢以身犯险也不是不可能。”
“闭嘴!”顾听雪声音更冷了。
“呵。”那人低笑一声,抬头看着顾听雪,面具下的眼眸带着几分嘲弄讽刺,“顾听雪,其实你在意的不是沈青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连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连枢,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为了连枢?”顾听雪冷声道,话语清寒而又冷漠。
“不然是为了你么?东凌陛下的宠妃?”
顾听雪一噎,紧抿着薄唇。
看着烛光下顾听雪的表情,黑衣男人冷笑,“顾听雪,莫非你还觉得自己都已经入宫为妃了沈青辞还会在原地等你?还是说你打算以后有机会再和沈青辞重修旧好破镜重圆?”
顾听雪不语,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从未这样想过。
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青辞在一起,青辞月白风清皎月无暇,不是这样肮脏的她能够配得上的。
只是,青辞就算是喜欢上旁人,也不该是上京第一纨绔的连枢。
她是早已不配了,可连枢,也不配。
黑衣男人似乎也不愿看到顾听雪如此在意沈青辞,只丢出了一句,“你对沈青辞还抱着怎样的感情我不管,只是你最好别忘了自己入宫的目的,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顾听雪神色一凛,眯缝着眼,“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但你们如果敢对沈青辞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黑衣男人沉下了眸,身形一闪逼近顾听雪,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地捏紧,“不让我好过?就凭你,你想如何不让我好过?”
顾听雪学武不过一年,即便再认真刻苦也不是男人的对手,如今这样被他逼迫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便也干脆不挣扎,只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黑衣男人的手在顾听雪脸上不急不缓地摩挲着,似笑非笑,“顾小姐这张脸倒是生的不错,真说起来当时送你入宫我还挺舍不得,如果……”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顿住了,他眯着眼睛往下看,不知什么时候腰间抵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顾听雪手下用力,直接送进去半寸。
黑衣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倒是没躲,这样程度的伤根本就要不了他的命,只是目光陡然沉了下来,“顾听雪。”
顾听雪目光冷寒地看着男人,一字一顿,“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这张脸生的不错。”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那些人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她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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