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讨死最终还是退走了。
在看到我和曹瞎子、冯绍全都不肯与它妥协之后,也只是不阴不阳地丢下几句威胁。
曹瞎子和冯绍告诉我,无论关讨死的相助是真心还是假意,鬼祟与活人长时间接触,对于活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因为活人会染上阴煞怨气,久而久之,更加容易召来鬼祟。
最后,活人哪怕侥幸没有被鬼祟害死,也会因为身上阴煞怨气太浓,彻底冲散阳气,从活人变成活尸。
更何况,关讨死这种道行的鬼祟,嘴里的话,谁都无法判断真假。
无论如何,让它远离,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将两人的告诫牢牢记住。
当晚,我们仍旧在曹瞎子的纳阴合阳宅睡下。
这一晚,我在睡梦中,却清晰地察觉到,前几日喜欢坐在我床头,哄我入睡的那个人,没有再过来,她只在远处望着我。
等我一觉醒来,立刻翻身而起,只见我床边的鞋,这回果然没有鞋尖冲床。
我心中忽地难受起来。
她怕是听到了昨天曹瞎子和冯绍的话,活人和鬼祟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对活人不利,所以才不再接近我。
我怔忪了许久,直到冯绍喊我起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胡乱穿好衣服,不经意间,我发现装在外衣衣兜里的护身符,又不见了!
昨天卿若为了护身符和我闹小别扭,所以这次我记得很清。
我是专门把护身符装起来了的,昨天睡觉前,还检查了一下。
但冯绍已经在催我,要出发了,我实在来不及计较那个实质上不会有什么效用的护身符,真不行,到了固坪县之后,我自己照着那模样再做一个算了。
出了房门,曹瞎子和冯绍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需要带的东西,最重要的小凤和祯宁,已经在房车上安顿好,只等我按照《宅经》照本宣科,在车子里布下一个小小的风水局。
早晨七点不到,一切准备就绪,曹瞎子锁上大门,冯绍则把那面古铜镜,钉在了房门门头,镜面冲着门外。
这是在告诉那个偷偷把古铜镜放进宅子里的人,我们不是怕了他,而是发现了他的图谋。
基本相当于宣战书。
处理好这些,我们开着车直奔固坪县,这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意外发生。
就是亲自当司机的冯绍,用车上的音响放出来的歌曲,尽是些什么“哥哥”、“妹妹”,还什么“不要走”、“爱不完”的,乡土气息浓郁,我实在无法接受。
于是我和坐在后箱的曹瞎子打个招呼,躲到了上层的床铺上去。
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空闲,我便将黄皮葫芦取了出来,细细琢磨。
随着我将法力运起,一点一点渡入葫芦内,又依靠着返回的法力,辨别葫芦里炼就的玄术到底是什么,那些歌曲的声音,车辆前行的声音,也都渐渐淡去,无法再扰动我的心神。
而我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离开纸桥巷不久,一个苗女打扮的美丽少女,便再次找了过来,而且这一回,她很快就找到了曹瞎子的纳阴合阳宅跟前。
纸桥巷里的不少店老板,更是远远地跟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苗女找到了地方没找到人,似是失望而归,但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娇呼一声:“好妖孽,哪里走!”
远处的围观人群便先见一道大约五尺长的灰影一闪即逝,接着那苗女就也没了踪迹。
纸桥巷里因此而起的种种传言且不提。
我们在下午两点左右,便到达了固坪县。
同时,那黄皮葫芦,我也终于摸清了头绪。
葫芦本就是玄门七宝之一,最善于收纳、镇压。
黄皮葫芦内所蕴含的,实是一道阴兵化纳术,炼成之后可以随身携带护法神将一头,及其麾下一营阴兵。
不过这护法神将和一营阴兵,也要单独收服、培养。
这种法术在以前,着实算不得什么,玄门中人撒豆成兵、召唤力士、五鬼搬运、请神上身之类的玄术,其实都是凭借自己或者师门炼成的阴兵、神将来施展。
那时候鲜少有玄门中人会专门祭炼用于携带阴兵的法器。
因为阴兵只需有相应的法坛、法符、斋醮科仪,就能跨山越水,便是数百上千里外,也能方便驱用。
或许是当今玄术消亡,阴兵法也不似曾经那么方便,这才有人起意,祭炼法器随身携带。
只可惜,这法器也未能完全祭炼成功,内中的玄术只有个大概模样,聚敛了一些阴气、尸气。
尸气更是对这器胚有害无益。
我估计是马隆不知在何处得了它,却根本不知道葫芦内玄术的真正奥妙,只是胡乱收拢了一些尸气伤人。
当下,我便首先凝神,催动葫芦将内里的尸气炼化干净。
今后只需勤加养炼,再能捉到一头厉害鬼祟或者尸煞,炼成护法神将,便能当大用了。
“下车下车!先祭了五脏庙,再去寻郝氏兄弟。”
我们早上是在车上随便对付了几口,到中午时分早就饿了。
冯绍找了一家土菜馆停车。
店面是仿古的转修,门脸外挂着一排大红灯笼装饰,很喜庆。
但过了饭点,客人也没多少了,老板娘亲自迎上来。
一见冯绍,那老板娘却笑了:“还是老样子?”
冯绍大大咧咧道:“老样子再加两道拿手的。”
“好嘞!”
老板娘笑着去了。
冯绍跟半个主人一样,招呼我和曹瞎子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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