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里最终还是加装了一个专门的录音机。
冯芒这个死皮赖脸自己凑上来的徒儿,虽然精神多少有点错乱,行动力却很强,自己做了决定之后,立刻就跑去找他姐姐借设备去了,一个人在屋子里捣捣鼓鼓大半天,装上了录音机之后,我硬是没看出来录音机在哪里!
算了,看在冯芒一片孝心的份儿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曹瞎子不记得那巨蛇被杀后会有蛇嘶的例子,辗转询问他的一些熟人,也都不清楚。
打电话问冯绍,冯绍吃惊之余也说找熟人打听,另外就是说他那边很快就好,让我们等他回来。
既然大家眼下都没头绪,自然也就不在意冯芒这种不靠谱的行为了。
白天难得无事,我固然急着想要找到融牁,彻底解除后患,但马隆失踪后,融牁自然也断了线索。
如今只能拜托给冯丽媛,希望她那边能够早些发现。
入夜,我盘膝坐在床上,五心朝天。
一边行气修行,一边等待母亲。
大约三更一点,一天中的大阳时分过后,我耳尖一动,睁开了眼睛。
母亲果然出现在了我的床前。
她一只手抚着肚子,虽然披散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但我仍能感受到她无限温柔的目光。
“妈!”
我轻轻唤了一声。
母亲的嘴角努力朝上扯动。
她是在表示笑。
身为鬼祟,是不能轻易笑出来的。
所谓宁闻鬼哭,莫遇鬼笑。
鬼哭,大抵是为了诉冤情,求人帮助。
可若是鬼笑,那就是要人命的了!
母亲若是对我露出真正的笑容来,说不得就要出事。
我当然并不在意母亲那显得僵硬的表情,伸出手,我想帮她拢一拢头发。
“妈,我帮你拢拢头发。”
母亲没有拒绝。
我便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头发分两边拢到脑后。
母亲的头发入手,我能感受到清晰的煞气,极凶的煞气!
但母亲把这些煞气压制地极好,在我的触觉中,感受到的只是干枯、燥乱,那是头发没有了生机而自然产生的触感。
我鼻头酸楚,笨拙地挽出个马尾辫。
看着母亲苍白没有一分血色的面庞,我恨不得大哭一场。
母亲很美,就和照片上一样美。
可她却已经做了十余年的鬼!
母亲用她的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拍着我。
我知道,母亲这是要我别哭。
“呼……”我强忍酸痛:“妈,儿子不孝,让您,还有弟弟,受苦了!”
母亲的目光很温柔,一段摇篮曲从她的体内传出。
同时,她示意我躺下睡觉。
我知道,母亲这是一直想要给我唱唱摇篮曲,哄我入眠,只是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机会!
然而,现在,我还不能就这么睡。
“妈,儿子有疑问,想要问您!”
母亲看着我,微微点头。
“妈,以您的道行,是能说话的吧?您能告诉我,在倒峒山里,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吗?当时我肉身无法承受法力蜕变的压力,已经崩溃,而且还有天谴劫力加身,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我的问题,母亲微微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十分干涩地吐出三个字……
商务酒店隔壁的异事总队。
冯芒和龚畅面前摆着啤酒、凉菜,和一位穿着制服的阳差,边吃边喝边聊。
这是异事总队的监控室,冯芒白天安装在我房间中的录音机,不仅能录音,还能通过监控室实时监听。
今夜他就是非要强行拉着龚畅,通宵监听。
三人正说着话,监听设备忽然传出了响动:“滋、滋滋滋……滋、陈……滋、真……滋、人……”
霎时间,冯芒和龚畅就扑到了监听设备跟前,两人一个拿起一个大耳机,往脑袋上一扣,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滋、我……滋、天……滋、谴……滋、代……滋、价……滋滋、滋……滋、不……滋、说……滋、话……”
即便用了耳机,仍旧是滋滋拉拉,干扰严重。
冯芒和龚畅挤眉弄眼。
另外那个值班的阳差笑着摇头,继续惬意地吃着卤花生。
“这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不知道,反正不是梅大哥的声音!”
“你能听清吗?”
“我就听清了几个字,好像说是天谴代价什么的?”
“我也是,等等用设备分析一下。”
冯芒和龚畅停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干扰声实在太大,只余“滋滋滋”,这才不得已丢下耳机。
一直自顾自吃着的那位这才开口:“梅顾问的大名我都听说过,那种有大本领的人,能是这么容易窃听的?更何况,你们还是早早就告诉了人家的。”
冯芒耸耸肩:“这个肯定要事先说的呀,要不然师父一发怒,不要我了怎么办?”
龚畅捂嘴窃笑:“好像梅大哥现在也没说收徒吧?”
另一边,我瞄了一眼房间天花板,在我的灵觉中,刚刚就是天花板的上面,似乎有异动。
那大约就是冯芒捣鼓一下午,安装录音机的位置了。
倒是真够隐蔽的。
可惜对于我这样身怀法力的玄门中人而言,只要那东西在工作,在向外传递信息,而且信息被人接收到,那么我们就可以很轻易地察觉到。
至于要避过那东西的监听,就更容易了。
我自始至终都是在以法力为依托说话,而不是常人依靠肉嗓子。
那东西根本录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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