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枫活了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成百上千的红衣人突然出现在府中,又不发出声音的站立着。这种情形实在太过恐怖。
而更可怕的是,自己就站在这样一个红衣人的身体里。
郗枫发现这个事实的过程更加可怖些。
他最开始只是看到了院内忽然出现的其他红衣人,于是双眼瞪大,惊恐的屏住了呼吸。
下意识的,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郗路的眼中除却惊恐之外,还有一丝放松,甚至以崇拜的目光看向正在施法的郭璞。
父亲说的是真的。
郗枫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着,他觉得自己身体大部分都已经不听话了,费了极大的力气,他也无法止住自己身体的抖动。
身旁是接二连三的惊叫,远处的庭院里,也有惊叫声在夜色中晃晃悠悠的传来。
所有的红衣人却对这些事情不为所动,他们就站在那里,面朝不同的方向,身上的红衣甚至随着夜风轻轻摇曳着。
郗枫觉得满目都是红色,连自己的周身仿佛都散发起红色的光芒来。
为什么,自己也会有红色的光?
“郎君!郎、郎……啊!”一个小仆坐在地上,单手指着自己,满脸惊怖,蹭着后退。
郗枫愈加发毛,浑身微颤着低头去瞧,再一次证实他的周身的确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意识到了什么,郗枫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红衣人的气息都喷吐到了他的脖子上。
用尽身力气迈出一步,郗枫软到在地上,上下牙不停的打架,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无法控制,也愈发害怕。
想要证实似的,他缓缓的侧过头来去瞧,果然,方才他站立的位置上,正站着一个红衣人。
而这个红衣人,此时正低头看着他。
盯着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郗枫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郗路如今却没心思管这个儿子,他一直盯着郭璞的举动,眼中迸发出希望来。
郭璞也没有让他失望,又是两张符纸铺开,一声暴喝:“乾六天五祸绝延生!”
香案上的香烛与符纸上的火焰顿时火光大震,眼前几道红光闪烁,竟是一一飞入那符纸当中。
尚未晕过去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即惊喜又敬畏,跪地叩首者,目瞪口呆者不一而足。
谢小满站在郭璞身后,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的一个小动作。
郭璞的左手暗暗垂下,在宽大袍袖的掩饰下,抓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放入自己腰间的囊袋中。
谢小满不知所谓,这时候结合着上面红衣人被吸进符纸来看,反倒是一惊。
原来上面红光一闪,郭璞手中就会多一粒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谢小满隔着夜色看不真切,只觉得也是暗红色颗粒,郭璞一把一把的抓,不知到底有多少。
越看越觉得此事蹊跷,如果这是驱鬼的形式之一,为何郭璞要这样避人耳目来做?
谢小满暗自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要抓住郭璞,好生的问上一问。
大概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飞入符中的红光渐渐减少,郗府内外的惊叫声也被一声声的道号与佛号代替。众人念着“阿弥陀佛”和“元始天尊”,口中感念着郭璞的大恩大德和神通广大。
见郭璞收敛衣冠,做法完毕,郗路连忙上前,一脸感激,深深一揖到地:“郭仙师真神仙矣!救人于水火,郗府上下感恩戴德!”
“举手之劳罢了!”郭璞风度翩翩,轻挥麈尾,“此地尚有些善后之事,我与郗公一一说来。”
“郭仙师请讲!”这么一番之后,郗路对郭璞已经是深信不疑。
“虽然红衣人已除,但贵府上几个地方仍旧有隐患,如果不除干净,本仙师也不能保证日后红衣人不再来犯。”
郗路神色凝重:“还请仙师救命!”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郭璞从怀中摸出一把香烛来,递给谢小满,“你在郗府上的先天八卦位都点上此香即可。郗公,此事就要烦请府上的人带路了。”
“是!是!这是应该的。子燕,带着这位小仙师走一趟吧。”郗路吩咐道。
伸手接过这一把香烛,谢小满有些发懵。
什么先天八卦位?郭璞以为自己很懂这些东西么?连连给郭璞使眼色,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郗府的仆从已经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自己一揖:“小仙师,咱们走吧。”
谢小满被吓了一跳,嘴角抽动了两下:“稍等,我还有些事情要像师父细问。”
她这边随口胡诌,那仆从也不敢质疑,亦步亦趋的在她身后等着。
郭璞却没有注意到谢小满还在这里,而是一一对郗路吩咐着事情:“明日清晨便让人打扫庭院,一定要仔细的打扫。记住,这打扫只能在日出之后开始,子时一过就要停下来。可能要花费几天的功夫,但是这个并不着急,仔细才是最重要的……还有,郗公最好到外面请一面八尺神照镜,面向东南挂在这株槐树上即可。这株槐树恰好在贵府的五鬼位上,槐树又通鬼,须得有所压制。”
郗路听得太阳穴只跳,只觉得所有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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