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明德坊酱行陈老爷家少爷摆婚宴。
宾朋高坐,大摆筵席,正在那喜气热闹着呢,然后这王泼皮就来了。
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下人有心打发他走,但这泼皮多不要脸啊,上来乐呵呵扯着新郎官儿道喜,赖着不走。
老话说,有拳难打笑脸人,何况这结婚大喜的日子,真动手把人打出去也不合适,看这泼皮像是想来混个席,占便宜吃点酒,所幸让他赶紧吃完走人。
王泼皮哪能啊?
踢寡妇门,刨绝户坟,缺德事干尽,满肚子坏水儿的人,能就来吃口酒席?
那可太低估他的业务能力了。
王泼皮进了宴席,找了个小碟,拾了两斤猪头肉,拿布盖着就找到陈老爷了。
陈老爷那正跟一桌乡绅老爷说话呢,王泼皮端着他那盘猪头肉上来了。
“陈老爷恭喜啊!”
这叫开道儿,上来给句吉祥话人家不好赶你,不然不吉利。
陈老爷桌上几位看见他也烦,在坐的谁不知道他啊,欺男霸女王泼皮,往人家屋里泼粪汤,但也没法赶,人贺喜来的。
这你要是搁在一个茶水摊儿,往来都是粗人,那就没那么多事儿了,看你不顺眼早把你打出去了,管你说什么。
偏在这地方,陈氏酱行的少爷摆婚宴,坐这的宾客都是乡绅富商,有头有脸的,身份都端着呢,没法计较。
所谓君子斗不过小人就是这么回事儿,君子他讲规矩,小人他不要脸啊。
“给几位爷贺喜,我特地卤了个猪头肉,今儿就为带给您几位爷尝尝。”
陈老爷心说我这一桌好酒好菜的,桌上有猪头肉呢,吃你那干嘛?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泼皮就拿个小刀利落的切成一片片,给放各位爷盘子里了。
“尝尝!您尝尝!香着呢嘿!”
这肉都到盘子里了,话也不好说了,陈老爷心说那尝就尝呗。
一片肉下肚,陈老爷还直纳闷儿,怎么和我桌上这猪头肉一个味儿呢?
可不是么,缺德王泼皮进来在别桌上拾的猪头肉,弄不好都是一锅卤出来的,那味儿能不一样么。
“老爷,这肉味道可好。”王泼皮这不要脸的,还在那问呢。
“好,恩,味儿不错。”陈老爷能说什么,客气客气呗。
“好嘞!老爷喜欢!小的在这听赏了!”
王泼皮弯腰两手一伸举过头,讨赏钱。
陈老爷几个人看着心说你这人还要不要点脸了?我们说要吃了?你非让我们尝,尝完要赏钱?
但也没辙,肉也吃了,不给赏钱,这泼皮往地上一趟,撒泼打滚,闹唤这几个腰缠万贯的爷白吃他肉不给钱,这旁边婚结不结了?他不要脸别人要脸呢。
“赏,讨多少赏啊。”
“嘿,陈老爷,二百两银子。”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王泼皮开口都不知道害臊的,几片猪头肉要人二百两银子,按当下大景朝的物价,这钱都够开十个养猪场了。
你把天蓬元帅给卤了?
“没钱,咱报官去吧。”
“陈老爷瞧您这话说的,得,看您家少爷这大喜的日子,给您冲个喜,您给二十两,剩下的钱算我随礼。”
这话但凡有点脸皮的人说不出来,一片猪肉二百两,您给二十两,剩下算我随礼。
这种人扔饿狗堆里给分尸吃了,连骨头都嚼干净了,还能剩个心在。
为什么?
狗连屎都吃,不吃他那心,嫌脏啊。
陈老爷不想跟这泼皮无赖计较,看见就烦,二十两对一般百姓能省吃俭用两三年,但对他们这种乡绅富商不算钱。
“你这样,我身上没带多少银两,我给你打个字据,你上酱行去取。”
陈老爷说着给打了个字据,赶紧打发这无赖走,王泼皮这讹钱开了张,高兴儿的拿着去酱行换钱去了。
但不成想,今儿酱行刚来个新掌柜,陈老爷的远房亲戚,原来走镖的,练家子,五大三粗,一身把式。
这位可不认识王泼皮,眼见这么个没溜的主,拽的二五八万一样拿着字据来要钱。
一问怎么回事,吃片猪肉要二十两?
掌柜心说这不就是讹人?这钱不给。
王泼皮一听不给钱,哪能愿意呢,三吵两吵,对方要赶人,他上去就跟人撕把起来了,但人家练家子有把式的,他哪搞的过?
三推两搡,让人一推给摔一跟头,这一摔火气就上来了,把那切肉的刀掏了出来。
“你看我杀了你!”
王泼皮本没想真伤人,泼皮就是软硬变着法耍无赖的,哪有杀人的胆子,本是比划着刀要把人吓住,把钱要来就完了。
但不想,人家混江湖的比他可楞多了。
一看你掏刀比划,反手一搪,一送。
咔嚓一下,刀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正当着插进了王泼皮的心口。
周围人当时就傻了,王泼皮也懵了,看着心口插的刀,手抖的颤颤巍巍还说话呢:
“这得五千两!”
嗝愣一声,死尸倒地。
浅水埠恶贯满盈的无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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