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中地醒来,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床边穿衣。他……好像连男人的样子都看不清了,灰暗成为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齐奕沙哑地说:“好累,今天就不送你了。”
“嗯,你好好休息。”殷恕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留意身后那两道眷恋的目光。
齐奕用手臂遮住眼睛,两行泪水划过脸颊,无声地哭泣。
对不起,殷恕,他这次可能真的要离开了。但是,他无法对他说出实情。他怎么能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告诉他这个噩耗?
神啊,再给他两天时间,让他和殷恕一起过完这个生日。然后,他会悄然离开,绝不会死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让他以为自己失踪,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耗尽生命。
如果,如果他能再多陪殷恕几年,他的选择估计会有所不同,可惜死亡来得实在太突然,殷恕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怕那个男人会崩溃,正如他现在一样,痛苦得几乎快要窒息了……
齐奕生日当天,殷恕顺利拿到了戒指。看着盒中一大一小两只男式钻戒,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脑中不断重复演练着向齐奕求婚的场景,恨不得立刻为他戴上这枚象征幸福的戒指,彻底将他套牢。
他妥善地收好戒指,步履轻盈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这一天,他关掉了手机,推掉了一切杂事,将自己的时间部留给齐奕。
走到门边,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殷恕拿出钥匙打开门,捧着玫瑰走进屋中,准备先给齐奕一个温暖的拥抱,再说一句“生日快乐”。然而,大厅中,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屋内一片安静。走进几步,他发现餐桌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餐,只是孤零零地摆着两套餐具。
难道还没做好?
殷恕的视线朝厨房移去,随即,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上的花也随之掉落。
齐奕一动不动地躺在厨房的地板上,四周满是碎裂的瓷片,瓷片割伤了他的手臂,嫣红的鲜血顺着瓷砖的缝隙,缓缓流出。
“齐奕……”殷恕快步冲过去,小心地将他扶起来,摸着他的脸,声音颤抖地低唤,“齐奕,齐奕……”
齐奕安静地躺在他怀中,没有丝毫回应。
殷恕双目赤红,一把将他抱起,疯狂地向门外冲去。
齐奕很快被送进诊疗室,殷恕直直站在走廊中,浑身充斥着阴森的气息,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走出来,看到殷恕的表情,嘴唇不自觉哆嗦起来,连话也不会说了。
殷恕冷冷地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定了定神,回道:“目前看来,这位先生只是手臂受了点外伤,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他为什么会晕倒,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殷恕语气森然,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他。
医生被他看得脸色发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透脑门。他哆嗦着补充:‘’您,您也不用太担心,那位先生情况稳定,可能很快就会醒来了……"
医生见对方移开视线,松了一口气。刚才感觉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殷恕不机会他,轻步走进齐奕的病房,静静地坐在床边凝望着他。
片刻后,他打开手机,给左诚打了个电话:“给我在市医院预约一间最好的vip病房。”
他们现在所处的医院,医疗设备和医疗水平远远不如市医院。之前因为太急,只好选了最近的这一家。
“出什么事了?”左诚问。
“齐奕晕倒了。”
“齐奕?”左诚大惊,“他怎么会晕倒?”
“少啰嗦,快去办!”殷恕烦躁地挂上电话。
他此时还没意识到齐奕的情况有多严重,以为他只是普通生病而已。齐奕的身体一向健康,而且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一次身体检查,所以殷恕并不认为齐奕会生什么大病。
只是看到爱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殷恕感觉异常揪心。
“齐奕,快醒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殷恕低声呢喃,“说好要给我做一顿美食盛宴的,你可不能食言。”
他紧紧拽着口袋中的戒指盒,期待着齐奕尽快醒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接受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