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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外,飞速流逝的星辰也都开始慢慢减少变暗。

弓月踉跄了一步,未及迟霖上前去扶,她却是自己撑了住,眼眶深红,早就已经连说句话都万般吃力,但是每句话都说的甚是清楚,几乎相当于咬牙切齿一般地道:“来不及?什么算是来不及?这九重天就算天崩地裂再没了这九重天又与我何干?我弓月何时在乎过这九重天的存亡?我从来不是一个深明大义之辈,他心里不也是一直都这么认为吗?他豁了这条仙命出去来做这九重天的千古圣人,我弓月从来都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你不是说他就算去送死也要留着仙泽来守护远尘山和一清宫来守护我吗?他做的这些,不就是想让他的仙泽还能陪着我吗?现在他去赴死,他理应更想让我陪着才是。什么抛开时间之说也可以算是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什么叫这是他给我的最后的守护,他心里一定巴不得我和他一起死了,他心里肯定早就巴不得我和他一起死了!”

她终于再一次失声大哭起来,像是要将所有与他之间的过往都要倾诉出来宣泄出来:“他如果不是这么想,我死也跟他没完!缠缠绕绕不过才一万年,凭什么他说断了就要断了!他想断个干净,我偏不让,便就是死在一起,我也不会由着他让他来做这个主!”

迟霖在弓月的哭声中上前一步向东泽道:“就算是他在做着这些子千古圣人之事,总也该有个地点,东泽,好歹我们都是几十万年的交情,便就是无力回天,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栾之他现在此时究竟是在何处?”

东泽闭眼道:“梵妖七界东南有一山碧水,亦有一方华泽,一山碧水在外,华泽在其腹。栾之他此时,应是在那一方华泽之中,此时赶去,兴许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云闲虽然生来便不是凡胎。也做了一阵子的神仙,但是其实神仙们之间的交手到底是如何,他还真没有亲眼见到过,以前叛烙带兵来寻玄魂镜,他也被弓月诓去了万莲山。是以,一路上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勾画起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但是真的跟着迟霖和弓月赶去到那梵妖七界东南处的那一山碧水,又深入到那片华泽之地之时,眼前之景,云闲甚为震惊。

泛着晶莹透亮如同水泡一样的透明结障沿着华泽的边缘拔地而起,向上仰头望去,高到竟是目不可及,竟是不知护到何方,而一片暗黑的天幕上。满天的星辰交错陨落如同烟花绽尽,星星零零不知所踪。

而这水泡一样的结障之内,华泽之水汹涌奔腾,一浪高过一浪猛,浪头之尖,一身白衣的栾之正执剑与那以水为兵的女妖激烈缠斗。

女妖一身幽蓝,水兵因水而生,斩即碎,碎即再生,层层不绝。永无何止。而女妖身后,是黑色如墨一般的妖息,在她身后千变万幻,时而如蛟时而形如巨兽。像是真有意识的凶兽,拼命的向远处撞击四围的结障,看起来竟像是随时都要冲出这结障,将九重天吞个干净。

而栾之身后的银色光芒则是时而为龙时而为凤,与女妖的妖息殊死周旋。

纵然有这结障在,可结障内那异兽凶怒的咆哮却仍旧压抑的传了出来。纵然是这般,那咆哮之声依然惊天动地,搅动的水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而来,尽数被结障挡了回去,人站在结障边缘,只是看着这水浪也觉触目惊心,仿佛下一个浪打过来,就会将这结障冲破,将他们瞬间吞没卷到天边去。漫天的豪雨皆是因为这水浪逆卷而倾下,幽蓝衣衫的女妖满目恨色,栾之脸色苍白平静,可他越是这般不动如松,弓月在外面看着,便越是觉得他这都是强撑出来的,而他越是这般,越是激的女妖出手一招更比一招快,也一招更比一招狠,每招的杀意已是浓到极致。而就在这时,银光化作的祥兽蛟龙一口咬住在黑墨一般的巨蟒七寸处,那黑蟒想要挣开,用尽了殊死的力量,带着那银光祥兽蛟龙齐齐的摔撞向结障上,顷刻之间地动山也摇,就见中央之处,栾之与女妖皆是一口鲜血。

迟霖来之前逼问东泽地点,也是怕弓月急怒攻心再生出个好歹来,而他一直这么跟到这头来,更是担心弓月冲进去犯傻,眼下趁着弓月和云闲观看战局的当口,便以仙术悄悄的将弓月和云闲的手腕给绑到了一起。

他想,弓月心里是一直都觉得亏欠着云闲的,而他太了解弓月了,不是说弓月耗去了那么多的修为将云闲接回九重天,弓月就觉得两不相欠,而事实上,弓月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并不是她要一笔还清,而是因为她心里觉得她这一生都还不清云闲,才会这般倾尽自己。

便就是以后云闲再出事,她仍旧还会这么做。

正是因为他太清楚,是以,现在就算是弓月拼了命的要冲进去,而她现在却是和云闲捆在一起的,她不顾她自己,总不可能将云闲也拖带进去。自然,说不准弓月会因为这件事而恨死了他,永远的恨下去,哪怕以后就算是弓年和月妙月并不在玄苍,弓月也永远不会让他踏足,但是比起能将她的命留下,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他等着弓月像以前一样哭着闹着让他放开她,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只是面色不动的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而已,随后又抬起二人绑在一起的手腕瞧了一瞧,脸上虽然还有残留的泪痕,但是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镇静,轻声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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