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拿着病历本朝我走来,神情颇为痛心地看着我,“那姓厉不是说会好好照顾你吗,怎么才几年功夫把你照顾成了癌症?”
他话中的责备和怒意是真,但眸底的担忧更是显而易见。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化疗结束的后遗症让我连人都看不清,根本没力气跟他解释什么。
“你的病以后我权负责,现在给你办理住院手续。”程枫没有得到我的回应,直接做了安排,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本来我还犹豫自己晚上没回家会不会让厉震枭误会什么,但是一想起他正‘一家三口’恩爱快活,便也放下了心底自以为是的担忧。
那个男人早就腻味了我,又怎么会在意我到底在不在家呢?
那栋冷清的别墅,又还是我的家吗……
程枫把我安排到了住院楼顶层的单间VIP病室,随后又安排护士给我做了系统检查,然后制定了新的治疗方针。
“你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但我已经让美国的专家乘坐最早的航班赶来,不会让你再继续恶化下去。”程枫调整我手上的输液流速,沉声说道。
“还……好得了吗?”我轻声问道。
程枫的肩膀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一番再变得坚定:“有我在,肯定会好的。”
我淡淡一笑,没有去猜测他话语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
输液一晚,我感觉身体的疲倦感都消失了不少,看来程枫给我安排的新的治疗方案的确更适合我。
只是新方案用药价格昂贵,我随身携带的卡根本维持不了几天。
准确地说,是厉震枭每月给我的生活费根本不足以支付我的医药费。
我不想让程枫知道我的窘状,趁着他忙其他病人便跟护士交代一声说回家拿换洗衣裳。
只是回到家,门口的42码皮鞋让我怔住,厉震枭回来了?
我连忙搓了搓苍白的脸颊,一边深呼吸调整心情,一边思索要如何应对他。
“还知道回来?”厉震枭大步从卧室走出来,眼神凶狠带戾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头皮直发麻,刚要说话胃里的酸水直往咽喉涌,便绕过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
但玻璃杯刚触到嘴边,便被厉震枭一掌甩开。
‘嘭’玻璃杯碎落一地!
“以前一天不联系就要死要活,现在七八天没联系一点音儿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是跑到医院勾搭老情人去了!”
我的沉默在厉震枭眼里似乎变了味,他说的话很难听,难听到让我脑袋一阵眩晕。
“……”我没力气更没心情解释,准备去沙发上坐下休息,但刚一转身手腕便被厉震枭攥紧。
“说话啊!哑巴了?!顾惜音,装这幅死样子给谁看?你跟程枫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笑得很灿烂吗!”
厉震枭语气愈发恶劣伤人,直接拽着我就往卧室床上扔。
“我供你吃供你穿这么多年,你居然敢背叛我?我不就几天没回来,你就空虚寂寞缺男人了?!”
他气急败坏说着,毫无怜惜之意地将我摁住,手劲粗暴!
我无力反抗,浑身疼得厉害,止不住地冒冷汗,连带着嘴里都涌上腥甜味。
十年感情,怎么就走到了恶语相向的这一步了?
“我没有……”虽然知道没有意义,但我还是决定说清楚,“程枫现在是我的主治医生……”
“一个鼻炎还要主治医生?你把我当傻子还是你把鼻炎当成不治之症来骗我?嗯?!”
厉震枭咬牙切齿说着,赤红双目满满都是恨意,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我空洞而又苍凉地看着他,两行泪水滑落。
“厉震枭,我得了鼻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