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平安樵打过,没了可以外出的借口,潘金莲也只好窝在家里。
到了五月初三,几人给贾母请安过后,陪着贾母说笑了一阵,便预备散了。
贾母笑道:“你们别忙着走,昨儿史家来人送节礼,云丫头让人给你们捎了东西。”
贾母说着,鸳鸯就将东西拿出来,分给众人。
潘金莲一看,是几个绛纹石的戒指,那戒指色彩粉红,倒是极为鲜亮,便取了一枚,往自己手上戴。她皮肤白皙,衬着粉红色的戒指,倒是极为好看。
贾探春笑道:“难为云妹妹还想着我们。”
到了端阳佳节的正日子,一大早潘金莲便起身了,司棋服侍她穿衣洗漱。
潘金莲便由着她服侍,一边问道:“我前几日做好的虎符放到哪里去了?”
司棋答道:“我叫绣橘收起来了。”说着,就叫绣橘,“绣橘,绣橘,姑娘的虎符哪里去了?还不找出来,给姑娘戴上。”
绣橘便忙忙地将东西拿了过来,给潘金莲系在手臂上。
潘金莲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和林黛玉等人到贾母那里去了。
到了中午,王夫人那里来人叫潘金莲等人:“太太那里安排了席面,请姨太太呢,叫几位姑娘都过去。”
贾宝玉平常是极为活跃的,今日却一反常态,没精打采,沉默寡言。薛宝钗一贯爱讨王夫人的欢喜,今日也是不大说话,潘金莲见了,心里奇怪。这倒罢了,最擅长调节气氛的王熙凤居然也只是静静坐着,并不言语。潘金莲直觉有事,便悄悄探视王夫人的神色,果然,王夫人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节日的喜悦心情,且对贾宝玉也是冷淡的很。
潘金莲见状,便也不说话,贾探春、贾惜春也会看人眼色,因此,虽然坐了满满一屋子人,却是极为沉闷。
因此,大家坐了一坐就散了。
潘金莲、贾探春、贾惜春一出王夫人的院子,便回了大观园中,三人因有话要说,便都聚到了缀锦楼里。
潘金莲让人上了茶水点心,便使了个眼色,司棋便带着丫鬟们都出去了。
贾惜春心里存不住事,首先开口:“今日席上可真是奇怪。二太太不高兴也就罢了,她素日也就是个那样的人。二哥哥平时和二太太多亲近啊,今日竟然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更奇怪的是琏二嫂子,连高声说话都不敢。一定是有事情。”说着,便看向潘金莲和贾探春。
贾探春说:“确实如此,而且我看太太那里的丫鬟今日也都是摒心静气的,看起来一个个都老实的很呢。”
潘金莲慢慢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金钏也没出现,她是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前两日还见她呢。”
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道:“必定和她有关。”
潘金莲想了一想,说道:“太太今日看宝玉也十分冷淡,更稀奇的是,宝玉素日和太太淘气的很,今日居然不敢看太太呢。”
贾探春会意,说道:“估计还是他惹出来的冤孽。”
贾惜春便叹息道:“他素日就是那个性子,连丫鬟嘴上的香脂都要吃的。偏老太太不肯管,大约这回是碰到二太太手里了。他是个主子,自然是没事的,可怜金钏,还不知道落个什么结果呢。”
贾探春素日倒是和彩云关系好些,自然知道金钏的心思,便笑了笑:“在太太面前还不收敛些,可不是上赶着找事。”
几人说了一通,到底不管自己的事,便都摞开手去,讲些其他事情。
到了次日,潘金莲等人在贾母房里陪她说话打发时间,贾母便又想起史湘云来,立即便打发了人去史候家接她。
几人便都聚在贾母房里等着史湘云。
到了中午,史湘云便到了,潘金莲等人忙到院子里去迎接她。
潘金莲见史湘云穿的厚实,便笑问:“你也不嫌热,可是将衣服都穿到身上了,好给婆子丫鬟们省些麻烦?”
史湘云答道:“就是这个理儿。”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去。史湘云给贾母和邢夫人、王夫人请了安,便说些闲话。
王夫人一早就听闻史家开始给史湘云相看亲事了,便笑着打趣史湘云,道:“大姑娘还是这么爱说爱笑的,只怕如今好了。前日有人家来相看,眼见有婆婆家了,还是那么着。”
史湘云便飞红了脸,低下头去,说:“婶子又打趣我。”
因史湘云生得与贾母有几分相似,父母又死得早,偏她又好说笑,在史家的一群侄孙女里头,贾母最喜爱的便是她,见她低头害羞,忙搂了史湘云在怀里,对王夫人说:“当着家里还没出阁的女孩的面儿,说这些做什么?”
王夫人本来也是没有别的意思,听贾母这样说,隐约有几分指责自己的意思,忙站了起来,说:“媳妇是无心的,不过是前几日听说了此事,想着云姑娘是个爽利的性子,才顺嘴说了出来。都是媳妇考虑的不周到,惹了老太太生气。”
贾母见王夫人低头认错,脸色便缓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坐下吧。”
王夫人便小心坐下,不敢再开口。
邢夫人一贯和王夫人不和,见贾母发作王夫人,心中喜悦,暗想,你也有今日,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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