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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管道我们头上呢?镇日的抬举自己、打压别人,好像她多么高明是的。你们没听二太太怎么说的,宝丫头最是稳重得体了,家里的四个姑娘都比不上她呢。哼。”

潘金莲拿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也太较真了,像她这种人,自然是要不断抬举自己,打压我们,才显得她出众嘛。如若不然,她一个皇商家的女儿,便是再有钱,又哪里能够和公侯之家的女儿相比?”

贾探春也说:“你看她的举动,和端庄二字相差甚远,可人家出身好,会投胎,又有亲娘在身边,时时处处为她打算的。我说句话,你们也别恼,看看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庶出的,就是有爹没娘的,哪里有谁为我们打算来着?”

潘金莲说:“这话虽然不好听,却委实是大实话。我就不用说了,大老爷的性子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嫡母又是个不管事的。若是姨娘在还好些,偏偏我姨娘又早早的没了,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着呢?”

贾探春苦笑着说:“二老爷是个清高的,不管庶务,我姨娘又是那个样子,嫡母只有自己的孩子,也顾不到我。我也不怨别人,只恨自己投了个女儿身,我但凡是个男子,哪里用在家里这样窝憋着,我早就离了这个家了,也省得惹来无数是非。”说着,那眼泪便淌了出来。

潘金莲将帕子递给她,也不说话,只拍了拍她的手。

贾探春接了帕子,到底还是哭了一会,方才止住眼泪。

贾惜春见状,那眼泪也不免落了下来:“我倒是个嫡出的。可我刚一出生,母亲就没了,父亲又崇信道教,也不顾家,终日和道士为伴,只顾炼丹。哥哥和我又不是一个母亲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自幼在老太太这里长大,也不亲近。哪里有谁来管我呢?”

潘金莲不免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都是我们姐妹命苦罢了,虽说投生到这等富贵人家,还比不得一般殷实人家一家子亲亲热热的。”

贾母等人又去看贾宝玉,便是连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薛宝钗也一起去了。

贾母仔细看了贾宝玉的伤处,见都好得差不多了,便说:“我就放心了。到底是小孩子,皮肉长得快。”

贾宝玉便说:“正该多谢薛姐姐呢。那日她拿来的丸药,袭人每日用酒化开,给我敷了,先前连谁都睡不安稳,用了那药,倒是能睡得安稳了。”

王夫人见贾宝玉说薛宝钗的好话,可不正中她的下怀,便不无得意地说:“到底是宝丫头想的周到,其他人万不能及的。”

贾母也说:“薛姑娘为人处事真是难得,不是我夸她,真真是极为难得的。”说着,便向薛姨妈道,“也不知道姨太太是怎样调/教的,竟将她教的这样好,我们家的三个姑娘,就连林丫头都算上,都是比不得她的。”

薛姨妈忙客套推辞:“老太太也太抬举她了,不过是个寻常的孩子罢了。”

贾母扭过头对贾宝玉说:“等你大好了,定要好好谢谢姨太太和薛姑娘。”

林黛玉含笑插话道:“还不止这些呢。老太太不知道,薛姐姐还给二哥哥赶蚊子呢,二哥哥可真是应该好好谢谢薛姐姐呢。”

贾母便问:“什么赶蚊子,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宝玉身边就没个伺候的丫鬟?”

贾惜春忙说:“老太太不知道。那一日,我们听说二太太给袭人姐姐涨了月例银子,便都来给她道喜。谁知道一进来,就见二哥哥躺在床上睡午觉呢,薛姐姐正坐在床边,给二哥哥绣一个鸳鸯戏莲的大红肚兜来着,身边还放着一个赶蚊子的白犀麈。二哥哥可不是该好好谢谢薛姐姐?”说完,还抿着嘴笑。

贾母听了这话,便看向薛宝钗,心里暗骂:好一个没有廉耻的薛宝钗,居然丝毫不顾男女大防,真是丢人。嘴上却说:“这倒奇了,丫鬟们都到哪里去了?袭人呢?”

贾惜春笑说:“那些小丫鬟们都歇着呢,袭人姐姐说她不困,要守着二哥哥。谁知道,后来见了薛姐姐,就托付薛姐姐替她看一会儿。”

王夫人听了这话,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眼中的薛宝钗,一向是稳重大方、随和得体的,怎么会跑到贾宝玉的房里去,还不顾贾宝玉睡着了,就坐在床边上?自己是喜欢她没错,可也没想着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啊。更何况,自己看中薛宝钗做自己的儿媳,是因为知道贾宝玉根本就不喜爱薛宝钗,即便贾宝玉娶了薛宝钗,薛宝钗也不会是他心中最为重要的女子,还是会听自己的话。如果,薛宝钗还有这样不得体的一面,那是否意味着,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未必是部的她?心里这样想着,王夫人看向薛宝钗的眼神就带了审视的意味。

薛姨妈一贯知道,薛宝钗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端庄守礼,否则也不会需要吃冷香丸了,但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敢连一个丫鬟都不带,就孤身一身跑到贾宝玉的房间去了,还给贾宝玉绣肚兜,便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看向薛宝钗,一时不知如何替薛宝钗开脱。

薛宝钗听见贾惜春开口,就知道这件事情无法善了,她便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做出并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看着袭人做的针线颜色鲜亮,一时手痒,忍不住替她做了几针而已。”说着,一脸无辜地看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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