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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军帐的缝隙中吹了进来,烛光微晃,投在墙上的影子跟着烛火扭曲变换,像是狰狞的凶兽,张着爪牙要扑上来了似的。

楚妧忍不住地想往后缩,可祁湛的指尖却越收越紧,她白嫩的小脸显出浅浅的指痕,脸上的肉也被捏成一团。

楚妧疼得眼泪汪汪,也顾不得怕了,颤声喊道“你……你又没说不能炖,我……”

“狡辩?”

祁湛的手又紧了几分,楚妧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只是炖了团鱼,就要……杀了自己么?

楚妧的心脏砰砰跳着,眼泪越流越多,恰好有几滴落在了祁湛的手背上。

温热热的,烛光一晃,晶莹透亮,仔细点,还能看见他映在泪珠中的倒影。

祁湛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

得到喘息的楚妧忙扒住祁湛的手,怯生生的看着祁湛,小声道“那只团鱼又凶又能吃,还……还到梦里吓唬我,我怕的厉害,就把它……炖了……”

“我……我虽然把它炖了,可我还是记得你的话的……”

楚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祁湛中,祁湛的长睫动了动,嗓音微哑“记得我的话?”

楚妧的鼻子抽搭了一下,见祁湛没有继续发火,才轻轻点头道“我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兔子和团鱼,鱼汤让静香一路捧着,深怕洒了……我真的记得的……”

覆在手背上的小手犹带颤意,先前落下的汗珠有些干了,风一吹竟有些凉。

祁湛微微敛眸,楚妧感觉祁湛的指尖又松了几分,她壮着胆子扒拉了一下,祁湛终是没有坚持,顺势将手收回去了。

劫后余生的楚妧暗暗松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戳到了祁湛的内心。一抬头却见祁湛丢了方手帕过来。

“把脸擦擦。”

语声平静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妧接过手帕,祁湛的手帕颜色素净,上面不带任何绣纹,覆在脸上犹带几分凉意,连带着先前被他捏痛的地方也缓和了少许,楚妧的鼻子又抽搭了几下,才将将把眼泪止住。

“你从宫里出来,也没带些点心充饥?”祁湛问。

楚妧摇头,发髻上的金蝶又动了起来,翅膀扑闪扑闪的,和她眼里的泪珠一样泛着微光。

祁湛瞳孔微缩,又问“那午膳也没用?”

“又没人给我送……”

委屈巴巴的语声,说的话也十分诚实。

瞧着倒真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

点心都忘了带,却将团鱼汤一路捧着。

祁湛的喉咙忽然有些涩,轻轻移开了落在楚妧身上的目光,薄唇微抿,侧脸的线条利落而流畅,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问“可有忌口?”

“……没。”

祁湛侧身唤来傅翌,吩咐道“让伙夫把下午猎的赤鹿腿烤了。”

傅翌略带疑惑的看了楚妧一眼,似是不知她用什么办法让祁湛消了气,伙夫都歇下了又叫起来烤肉,在军中实属少见。

可傅翌到底没敢多问,领命退下了。

倒是楚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下午打猎了?”

“嗯。”祁湛应了一声,抬眼瞥见楚妧好奇的目光,淡淡补充了一句“林子里看到,便顺手猎了。”

“噢。”楚妧眸光闪动,似是在想象猎鹿的场景。

她没见过么?

祁湛的唇角弯了弯,忽地问了句“还捕了只野兔,你可要吃?”

楚妧连连摇头“兔子……兔子还是算了吧。”

祁湛话不算多,此刻却像是来了兴致似的,挑眉望着她,问“兔子为什么算了?”

“兔子可爱。”

“鹿就不可爱?”

楚妧咬了下唇,小声说“因为我没养鹿。”

说的倒是大实话。

祁湛笑了笑,眉目间的郁色也散去不少。

侍卫很快就端着烤鹿腿进来,祁湛又命傅翌拿了套银箸给她。

楚妧拿着银箸戳了戳鹿腿,发现鹿腿结实的戳不动,想用手又觉得不好意思,悄悄瞥了祁湛一眼,发现祁湛没有看她,这才撕了一小块,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祁湛转头望着傅翌,低声问“帐外那位如何了?”

傅翌道“剩了些鱼甲,哭喊着说是咽不下了。”

祁湛目光微沉“塞她嘴里去。”

傅翌再次退下,楚妧依旧低头吃着鹿肉,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似的,注意力被这鹿肉吸引住了。

怪不得人们都爱吃野味,这味道确实新鲜的很。

祁湛就这么侧头瞧了她一会儿,忽然道“最近三伏,鹿肉性温,乃纯阳之物,可少食些。”

“噢……”

楚妧又看了眼鹿肉,恋恋不舍的放下银箸,用手帕擦了下嘴边的油渍,刚要擦手时才发现,她拿的还是祁湛的帕子。

那素净的帕子,此刻已染了些油光,星星点点地泛着微黄,连带着帕面也被攥出了褶。

楚妧心虚的把手帕往掌中藏了藏。

祁湛唇角微扬,像是没看见似的,忽然对她招了下手“过来。”

语气不似前几次那般冷凝,楚妧的脚步也快了些,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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