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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军医对楚妧的病症束手无策,车厢内的静香已急得团团转,刘嬷嬷虽然保持着镇定,面上也是一片忧愁的神色。

刘嬷嬷问过廖军医,离此处最近的城镇俞县有四百里,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要两天才能赶到,楚妧现在的情况,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刘嬷嬷不明白,李子怎么会是发物。

那李子他们吃了都没事,为何长公主偏偏这般严重?!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一声马嘶声过后,马车缓缓停下,随后便见一只修长的手挑开了帘子。

祁湛从车窗外望了进来,漆墨般的眉紧缩,口中的话简短而急促“她怎样?”

清冽的嗓音让车厢内的人蓦然一惊,男人眸底自带的阴郁之色瞧得众人有些怕,一时间竟纷纷愣着不知回话了。

祁湛也不多言,目光落在软榻中的楚妧身上,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双眸紧闭着,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显出铜钱般大小的红痕,在皓雪般的肌肤上显得十分刺目。

祁湛的目光冷了冷,嗓音也不自觉地沉了下来“抱她出来。”

刘嬷嬷回过神来,忙道了声“是”,转身想抱楚妧,但她年岁毕竟大了,手脚不太不利索,动作缓慢了些许,还未将楚妧抱起,祁湛便下马从车厢外探进了身。

他挺拔的身形在车厢内显得有些局促,强大的压迫感使刘嬷嬷往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祁湛弯腰将楚妧横抱了起来。

这一触手,祁湛的呼吸便跟着一滞。

上次抱她时,她的身子似乎还没有这么轻。

如今的她,似乎比那只躲在车厢里的兔子也重不了多少。

抱在怀里竟是半点分量也无。

祁湛的目光深了深,转身掀开车帘,车厢外烈日灼灼,楚妧本能地往祁湛怀里缩了缩,祁湛又将她抱紧了些,回头对刘嬷嬷问“可有风氅?”

“有。”

刘嬷嬷忙从车厢坐塌的箱子里面拿了一件粉红色缎面风氅给他,祁湛伸手接过,仔细搭在楚妧身上盖好,这才抱着楚妧翻身上马。

粉色风氅一角被风吹得斜斜扬起,在周围士兵诧异的眼神中飞驰而过。

祁湛在军队正前方停下,低声对傅翌吩咐道“我去俞县瞧瞧,你带队伍继续赶路,记得看好质子。”

傅翌道“若是路过俞县可要等着?”

“不必。”

说完,祁湛猛地一夹马腹,黑驹便如离弦之箭,扬起数片碎叶绝尘而去。

两旁树影急急掠过,耳旁瑟瑟风声夹在着细碎的微尘,刮在脸上还有些疼。

他许久不曾这般骑马了。

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的平坊。

那时他刚处理完与佟兰的婚事,于怀王而言,他不过是一枚用过的棋子,再榨不出半点价值。

恰逢九月,北高国来犯,大邺士兵接连惨败,北高一举攻下大邺边境七座城池,直逼关中重镇平坊,高宗心急火燎,怀王便趁机向高宗请命,派他的嫡子祁湛前去镇压。

祁湛明白,这一战他即便打胜,那也是怀王的荣耀,以高宗对怀王的忌惮之心,为了以绝后患,绝对会先行除掉自己,防止自己再为怀王立功。

祁湛若败,那怀王便可借他领兵不利的罪责,主动请求高宗褫夺祁湛世子封号,给祁湛二哥祁灏腾出位置。

在怀王府众人眼里,祁湛从来都是多余那一个。

怀王多次要他领兵出战,在外人眼里看似器重,实则却拿祁湛当挡箭牌,那些政敌无法撼动怀王,但是要想从祁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还是十分容易的。

便是怀王也巴不得他死在战场上。

那一战尤为惨烈,两军士兵轮番上阵打了三天三夜都没停息。

最后祁湛负伤冲杀在阵前,将北高悍将嵬名查哥斩于马下,北高士兵一蹶不振,退回了沙漠中,多年不敢进犯。

从此祁湛在大邺士兵心目中,便是战神般的存在。

那一战也使祁湛身负重伤,他借着养病的原由,三年未曾出府,慢慢淡出人们视野,那些赫赫威名也随风沙散去,逐渐被人遗忘。

战神之名刚刚打响,便如流星般陨落了。

他忍了三年,压抑了三年,如今再度纵马疾驰在林间,似是要将心头埋藏已久的情绪宣泄而出,他扬鞭驱马前行,耳边风声瑟瑟,仿佛又回到了那驰骋沙场的日子。

许是他身上的煞气太过强烈,怀中人儿不安地动了动,干裂的唇微微开合,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祁湛掩去眸底光华,将风氅往上拉了些,低声道“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可他的安抚并没有让楚妧安静下来,反而让她动的更厉害了,一双眼睛微微睁开,黑亮的瞳仁像是染了雾似的,迷迷茫茫的,带着些许惊慌的神色,口中不断呢喃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祁湛将缰绳紧了紧,略微侧耳,问“你说什么?”

“唔…怪……坏……”

耳旁风声太大,楚妧的声音又细如蚊蚋,祁湛根本听不清楚,索性把缰绳一拉,让马半走在路上,再度侧耳听去,脸不由得黑了半分。

“坏团鱼……放、放了我……”

楚妧一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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