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仿佛为彻底把凌弄月的脸放在地上踩踏一般,那名为阿桂的小二一嗓子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给东家上一壶茉莉花!”
凌弄月瞳仁猛然放大。
周圆这女人竟是这福来客栈和烩珍楼的东家!
她那种穷酸出身,嫁了个那种穷酸男人,怎么可能!
凌弄月脚步一个踉跄,再也待不住了,面皮涨红,再也不敢多留。
而她走后,福来客栈中爆发出一阵冲天大笑。
活该!
今天才是开了眼界。
一个自甘堕落入青楼的女人,居然好意思嘲笑前世子夫人落魄,还诬赖人家出卖色相。
结果被旧识拆穿,只能夹着尾巴逃走,真是出了十足的洋相。
云锦宁回了房,想不到周圆竟也跟来。
秋水关了房门,让外面的人听不到这房里的对话。
“云小姐,我为你出了头,你怎么连谢也不谢。”她笑嘻嘻问道。
云锦宁表情淡然,却难掩眼中促狭:“你为自己出气,我为何要谢你?
周圆说:“哦?我在关键时刻给你撑足了面子,这一桌菜的成本也不便宜,付一下钱呗。
云锦宁无端觉得这个女人投缘,心情更是开阔了几分。
“不是你请我吃的吗?"
周圆哈哈大笑,自顾自坐到了房内凳子上:“不错,我在京兆尹衙门口亲眼看着你跟府尹对峙,挺喜欢你的,所以请你这一顿饭。你这么狡猾,又这么硬气,那侯府的人怎么会敢磋磨你啊。
云锦宁听了这句话,眼眸垂了下来。
是啊,连旁人都看得出来。
若是她有心反抗,侯府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
还不是因为陆承栩。
她从前想着,是不是她对陆承栩的家人足够好,他就能对她多一丝丝好感。
现在看来,她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真是够可笑的。
他是块儿万丈坚冰,任她百般努力,也捂不化他。
周圆也发现了云锦宁木然低落的情绪,匆匆转移话题。
“云小姐,我免了你房钱,又送了你一顿珍馐美味,你该怎么谢我啊?”周圆问。
云锦宁猛然从过往之中回归现实,不去想伤心事,笑了笑道:“珍馐美味吗?我不觉得。
在周圆愈发惊诧的眼神中,云锦宁将方才几道菜中的缺陷一一道来。
……这一道菜的重点是鲜,若能保留食物本味最佳,可偏偏,厨师为了炫耀自己搭配香料的功力,情不自禁把重点放在配料上,不仅达不到提鲜的效果,反而将食物本味尽数掩盖了。
云锦宁一气说完,周圆的表情已经凝重得不得了。
竟是如此!
自从原来的大师傅回家养老,烩珍楼的老顾客就反应,有几道菜,虽然仍旧美味,却似乎不如原来的大师傅在时。
周圆自己也尝过,感觉是不如以前美味,却也尝不出具体的区别。
然而新的大师傅也是有名的厨子,更是完按照老师傅留下的菜谱来,几经尝试,却越努力差得越远原来是这样!
周圆惊觉,云锦宁说的,在她看来,竟完是对的。
“我们烩珍楼的大师傅可是大齐都排得上号的名厨,你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还真敢挑他的毛病。”周圆喝了口茶,掩盖惊骇。
云锦宁淡淡一笑。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任何厨师,也不敢说自己精通所有的菜系。有的擅江淮菜,有的擅粵菜。就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宴席大师,在民间风味上,也未必比得过那些浸淫一辈子的普通厨子。
周圆抓狂道:“可你才多大,怎么就有了指点他的本事呢?”
云锦宁道:“我哪能指点得了他。论厨艺,我根本不是任何一家酒楼大厨的对手。找毛病总是比解决问题简单得多,你酒楼里那些老饕不通厨艺,不是也察觉出了问题?”
其实不止如此。
云锦宁幼时,曾经在外祖父家里住了一段,外祖父是有名的老饕,对吃食味道敏感无比,家里请了个深藏不漏的厉害厨师。
据说,就连宫中的御厨,都要管这位老人家叫一声师父。
云锦宁不仅跟着外祖父吃,连带着还听这位大师讲过一些厨艺知识。
大师不可能将看家本事倾囊相授一个不相干的人,但在他那里视作常识的浅显道理,却很可能是普通厨师浸淫一辈子也悟不到的。
后来,入了侯府,为了讨好陆承栩,云锦宁又勤学苦练,再加上曾经得到高人指点,厨艺自然突飞猛进。
周圆将云锦宁方才讲的那些问题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直至完记住。
“云小姐,这几天你尽管住,我说了,房钱我付了。我今天回去跟大师傅说一说你的建议,若是有用,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只要是烩珍楼菜单上有的,尽管点,我分文不取。
若是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们烩珍楼的生意恐怕还要再上一截,送些许菜肴算什么。
周圆甚至开始期待,如果云锦宁真的这么有本事,那…是不是那道点心,云锦宁也能改良好。
那道点心,是周圆偶然之间吃到的。但烩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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