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市。龙云山公墓。
阮西霖慢悠悠的打开木塞,倒出一杯红酒,轻轻推到墓碑前,然后又点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灯。
吱吱呀呀的电子音乐响起,她用手打着节拍,合着那声音,慢悠悠的哼唱着:“Happybi
thdaytoyou,Happybi
thdaytoyou……”。
才唱了一半,风就把蜡烛给吹灭了,阮西霖叹了口气:“师父,今天又没案子,你急什么!都不等我唱完。”
她把蜡烛灯拿开,伸手沾了一点蛋糕,倾身轻轻点在墓碑上:“师父,生日快乐!我买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还买了你舍不得喝的那种红酒,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工资,我是不是很讲义气?你感不感动?感动就给我托个梦吧,你也知道我很笨,没有你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不能去到那边就不管我了啊……”
她喃喃的说了很久,声音柔和悦耳,像照进墓园中的阳光,绵绵暖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声,她停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宝宝找我了!师父拜拜,我改天再来看你。别忘了托梦啊师父!”
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墓碑,停了几秒,才站直转身,一边往下走,一边低头回了一条信息。收起手机的时候,她习惯的扫了一眼周围,然后一怔,迅速打量了几眼。
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前,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她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女孩看着大概二十岁左右,模样清秀,穿着一件有些泛黄的运动服,长发凌乱的散着,她跪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墓碑,一言不发,看上去十分平静。
阮西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把手伸进口袋,熟练的把手机静音,一边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几口,向那边走了过去,先扫了一眼墓碑,墓碑上写着“爱子沈凯宸之墓”。
她弯下腰,轻声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女孩猛然一怔,垂在腿侧的手迅速往里一收。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阮西霖已经看清楚了,那是一把美工刀。
下一刻,女孩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不知道,我没带手机。”
阮西霖并不意外,看到她神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
其实真正要自杀的,大多都很平静,而那些歇斯底里闹腾的人,说到底是有所求或者有所图。女孩藏着美工刀,手机也没带,显然死志已决。
阮西霖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没带手机。”
她飞快的打量她。女孩苍白消瘦,穿的运动服有点像校服,却明显不合身,袖子短了很多,牛仔裤做工精致,看上去略有些肥。身没戴什么首饰,只有手指上戴着一个精致的碎钻戒指,戴在中指。
阮西霖柔声询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女孩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觉得无所谓,就什么也没说,阮西霖便坐了下来,轻声道:“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理都没理,她垂下眼,表情忧伤:“我男朋友去世了,我们认识十年了,本来都要结婚了,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女孩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阮西霖喃喃的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是来给他过生日的。”
女孩抿了下唇,半天才道:“他是怎么死的?”
阮西霖道:“车祸。”
女孩猛然一震,眼里的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一下子别开了眼。
她猜对了。
女孩穿的很可能是小学校服,特意穿过来一定有特别意义,所以两人很可能是同学或者校友,戒指是碎钻的,戴在中指,不是结婚戒指,但显然价值不菲,说明男方经济优沃,造型古怪新奇,男方性格应该比较活泼,而女孩裤子肥大,排除版型和经济原因,应该是短期内迅速消瘦,所以男方应该是突然去世的。
年轻、有钱,爱玩,突然去世,最大的可能是车祸,而非生病或其它。
阮西霖握住她手:“你怎么哭了?不要哭,过来抱抱。”
女孩更是哽咽不已,阮西霖移坐过去,抱紧她,不断的拍抚,一直到她渐渐平伏下来,才柔声道:“你的他,也在这儿,对不对?你跟我说说他吧,也许……他也想听。”
女孩忍不住哭出声来:“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们说好一毕业就结婚的,我们都说好了的,他怎么能这样,他是个骗子,他就这么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一边哭一边说,絮絮的说了许久。
感情问题自杀者,需要充分的宣泄,阮西霖一直搂着她,静静的听着,脑海中迅速收集归纳信息,一边柔声安慰,“我明白的,我懂这种感觉,我知道他一定很喜欢你,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很难得……不如你把想说的话,都好好的说给他听?”
天已经有些黑了,女孩终于哭累了,犹不住的抽噎着。
阮西霖轻柔的安抚她:“小漫,他一定不想让你去陪他的,你看,他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一直照顾你,他一定很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幸福,现在他失约离开,他心里已经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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