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瘦弱的男孩站在天台边。
冷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苍白的脸上挂着惶恐的泪水。
幕锦年带人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被警方控场了。
有带队的负责人正拿着大喇叭冲上面喊话,“不要冲动!冷静点!有什么要求,先下来再说!”
男孩拖着哭腔,沙哑的喉咙即便车到最大分贝,也几乎要被淹没在风声里。
“叫幕锦年出来!我要见幕锦年!告诉他,老......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放了我姐!他配不上我姐,让他永远不要再找我姐,老子给慕小盈偿命!”
幕锦年站在楼下,紧皱的眉头下,心中不由得几分疑惑。
这个人,就是自己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程以书么?
出事的时候,他也就才十六岁的样子,五年过去了,还是一副羸弱的少年身姿。
二十六层的天台上,幕锦年其实是看不清程以书的容貌的。
他只是凭感觉不太相信,因为这个男孩的气场真的跟程以书相差太多了。
“慕先生!”
看到幕锦年提步就往楼里进,唐斌警惕地拉住他,“慕先生,当心有诈。”
“枪。”
幕锦年冲唐斌摊了下手,后者不敢怠慢,只能将配枪摘下来交给他。
天台上的风很烈,程以书站在咫尺危机的边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吹卷下去。
看到幕锦年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似有几分躲闪,但很快就亮出一丝决绝的挑衅。
“你,幕锦年你听好了!你妹妹就是我......我糟蹋的。我告诉你,我还不止糟蹋了一次。我早在她,她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把她摸遍了!你能怎样?呵,幕锦年,许你睡我姐,就不许我搞你妹?那我就明白了,听人说慕小盈好像也不是你亲妹妹,你这么心疼,是大算将来自己通吃的吧!”
这样一心作死的过激言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以书是在故意激怒幕锦年。
他想死,想以死换回姐姐的自由和清白。
他对程暖夕的情意,就如同当年程暖夕不问对错不辨是非一样,维护着这个哪怕是畜生的弟弟?
幕锦年突然觉得,最可笑的那个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
是他妄图以为,自己爱上了程暖夕,就可以接手她的人生,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程以书,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先下去陪你姐姐吧!”
幕锦年平静地举枪,叩动扳机的一刹那,他还是迟了程以书的决心。
男孩坚定收声,纵身一跳。
幕锦年的枪,终究没有响。但那子弹就好像有种凭空的后坐力,在自己的心口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呜呜呜的,灌进无数的冷风。
程以书死了。
他和程暖夕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羁绊的理由了。
没有爱,就连相互折磨的借口都没有。
幕锦年提步往前,唐斌赶紧上来扶住他,“慕先生!”
“唐斌。”
幕锦年深吸一口气,而随着呼吸的加速,胸前刺伤的患处开始涌出更新鲜的血色。
“慕先生,您还是先下去包扎一下吧!”
“你觉得,程以书这样......算是我亲手杀的么?”
幕锦年推开唐斌的手,仰起头,看着夜空繁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