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的姿色,程暖夕。去‘夜色’那种地方,当个刷马桶的清洁工,绰绰有余。老杜,把她给我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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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你是爸爸最乖的女儿了,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坚强的。”
“记着爸爸的话,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小书。千万,千万不能——咳咳咳!”
记忆在梦境里尤为清晰,父亲没有说完的话,被大口大口殷红的血液染成猩色。
程暖夕睁开疲惫的双眼,单手不由得按住隐隐作痛的上腹。
林向北告诫她的那些话,她并非毫不重视。
而恰恰是因为她太重视了,才明白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她的父亲程霖玉,就是肝癌去世的。
那年,程暖夕才不到十六岁。
“啊!”
后脑一阵冷丁的钝痛,还在混沌中的程暖夕她下意识护住脑袋。
会所的值班经理吴艳莲正拿着厚厚的文件夹,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程暖夕的后脑,边打边骂:“上班时间竟敢睡觉?程暖夕,长得丑就有点自知之明,二楼的厕所又漫出来了,你眼里都没有点活儿么!快去!”
“对不起,吴姐,我,我马上去!”程暖夕一边躲闪,一边道歉。
她来“夜色”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被特意分派在各个楼层的男女厕。
醉酒的呕吐物,不按规定地点投放的排泄物,各种恶心的纸巾垃圾,每时每刻随机堵塞。
这,就是程暖夕被安排进来的工作。
她是慕三爷送进来的人,进门那刻起,就已经被“打过招呼了”,要他们都好好关照着点程暖夕。
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情无耻,人们常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算对别人好。可是使坏这种事,就仿佛无师自通一样。
吴艳莲打得累了,呼呼喘气,还不忘再骂上一通:“告诉你程暖夕,我们‘夜色’不养丑八怪,不养寄生虫。你好歹得避开一样,才能活得下去吧?我告诉你,等下拍卖会开场,来得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你要是再偷懒搞事情,信不信老娘把你另一张脸也给废了?”
程暖夕不想惹事,何况这样的辱骂不是第一次了。
她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她需要工作,也需要钱。
因为查当年的真相要花钱,因为小书的后半辈子也需要很多钱,因为爸爸临终前未经的事业,更需要很多钱。
程暖夕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但只要活着一天,她便绝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对不起,吴姐,以后不会了。”
吴艳莲冷冰冰地嘲弄,“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还想以后?我告诉你,这种事没有以后了!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坐过牢的,害过人的,强女干犯的姐姐,让你刷过的马桶,估计比马桶本来都要脏!我呸!”
程暖夕愣住了,她原本不愿多惹事端,在‘夜色’里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只要让慕锦年那个男人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她以为或许自己的日子还可以安生平静一小段。
可是这个狗仗人势的吴艳莲,实在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
“我弟弟不是强女干犯。”
程暖夕放在手里的拖把,双眸瞪向对方。
“你说什么?”
吴艳莲也愣住了。
她想不通,这个一向唯诺软弱的程暖夕,今天竟然敢这么大声跟她说话!
“程暖夕你还敢顶嘴?我说你是强女干犯的姐姐,我说错了么!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慕三爷把你交给我调教,我让你扒层皮,你就别想多穿件衣。再敢给我瞪眼,你再瞪,再瞪你给我滚蛋!”
程暖夕冷哼一声:“我不会走的。而且,没有慕锦年的命令,你敢让我走么?我走了,你知道他还要花多少精力去抓我回来?吴经理,我劝你做人善良些。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弟弟更与你毫不相识。听了外面的风声雨声,回来投井下石就会很有快感的人,你永远也讨好不了像慕锦年那样的男人。”
要说这个吴艳莲也算是有几分妖娆姿色的女人,而且能在‘夜色’做到经理职位的,原本也是有些七窍玲珑心的。
只是程暖夕这样卑微到尘埃里,又把慕三爷从头到尾得最惨的角色,实在是太正点的发泄对象了。
吴艳莲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敢以这样的气场跟自己对峙,抗辩。
一时间,她如蛇被拿了七寸,干瞪眼竟然说不出一字反驳。
“吴经理,麻烦让让,我要打扫了。”
程暖夕重新戴上口罩,弯下僵硬的腰,开始拖地。
光洁可鉴的大理石,照出男人漆黑油亮的皮鞋。
精致的红木手杖点点而落,程暖夕猛地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
“牙尖嘴利的,看来‘夜色’能教给你的,不止是安分守己地做你的清洁工?”
慕锦年的到来本不奇怪,程暖夕想。
就算他这一周都没露过面,但从他把她丢在这里当清洁工的那天起,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框入了他的视线。
程暖夕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继续重复着机械的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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