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铺天盖地的痛渗透了程暖夕的四肢百骸。
她的眼睛睁不开,嘴巴里咬着插管,手脚都被牢牢绑在手术台上。
那不像是一场救赎的洗礼,更像是一场地狱的切割!
医生说话的声音在程暖夕的耳边听得清楚——
那声音,好熟悉!
是乔西的声音!
程暖夕认得出来,那是慕锦年很好的一个兄弟!
他一直在国外开医院的,有自己的研究所和生物药剂研发院。
为什么乔西也来了?
他为什么会指导自己的手术医生,是慕锦年让他来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要拿掉她的孩子是不是!
慕锦年,你终究……终究还是这么狠心!
程暖夕想要奋力挣扎,扭动身体。
可是除了明晰的大脑在运转,清楚的话语在耳边涌动,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咬着口中的插管,咬的唇角发麻,发疼,泪水不停地从眼角两侧往下淌。
宝宝……
为什么?
她已经竭尽力,已经拼尽生命,只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可为什么他依然不肯成!
为什么!为什么!
背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凉的钝痛感,是加大剂量的麻醉再次灌入程暖夕的耳膜。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腹腔一阵空虚。
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程暖夕竟然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宝宝,宝宝还活着么……
慕锦年,你真的忍心杀死他么?
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
“哎呀!大小姐您这是怎么弄的啊?”
看到陆紫琳回来的时候,带着头皮血流的伤,家里的女佣瞬间吓白了脸色。
“先生!”
陆百庆才刚睡下没多久,闻声下来,见到陆紫琳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琳,你不是刚回来么?什么时候又出去的!”
陆百庆紧张得不行:“吴妈,快点叫大夫过来一趟。”
“爸,妈……我没事,只是今天,听说……程暖夕刚在医院生产了。锦年正要赶过去……陪着她……”
陆紫琳的眼中含着一丝微小的泪意:“我,我只是有点恍惚,所以在路上……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我没事,真的……”
“你说什么!程暖夕生产了?”
陆百庆一脸震惊,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不,不是说,她那个孩子要打掉的么?上次慕太太亲自说的——”
“怎么可能打掉呢?”
陆紫琳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要锦年同意把孩子抱回来,由我们两个共同抚养,我都认了。”
“岂有此理!”
陆百庆简直要气疯了:“之前你们怎么说的?你妈知道么?她同意了么?阿玉!她妈!人呢?你妈人呢?”
陆太太竟然也不在家?
陆百庆拉着女儿坐下,一边接过女佣递来的白毛巾,按着陆紫琳头上的伤:“紫琳,你妈也出去了?跟你一起出去的?”
“没有……”
陆紫琳一边流泪,一边摇头:“爸,我妈一直劝我咽下这口气。她一直担心您身体不好,家里生意压力又大。如果我不能跟慕锦年在一起……我怕咱们家就完了!所以刚才我妈在的时候,我都不敢跟您说,我知道,我都这么大了却一直还要爸您为我操心,我真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只想嫁给慕锦年,让您以后能少点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