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夕今天上夜班。
八点半到岗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去保洁室,而是按照白婉莹的指示,从“夜色”的偏厅进去,来到模特的休息室。
今天晚上,夜色照例要举行一场隆重的地下拍卖会。
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将由一位位婀娜美艳的珠宝模特展示在T台上。
程暖夕打开一盒粉底液,是白婉莹特意交给她的。
说这款粉底的遮瑕效果几乎惊为天人,让她擦在脸上,完可以遮去那道吓人的伤疤。
在白婉莹的协助和安排下,今晚的程暖夕将要顶替一位模特登台,将一套名为“沙漠绿洲”的祖母绿项链,展示在一众富商及各路最权威的珠宝鉴赏家面前。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接近一个能帮助她摆脱慕锦年的男人。
“今天晚上,最叫座的嘉宾不是别人,正是纵横珠宝界的名流新秀季语锋。程小姐,对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这是白婉莹之前的原话,当时的程暖夕一听,心血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季语锋呢?
这位名声显赫的珠宝商,他的父亲季冠新,跟自己的父亲程霖玉师出同门。
程暖夕小的时候,还曾跟随父亲去季家拜访过。对那位风度又矜贵的富家公子,稍有些印象。
如今,季冠新已经过世了,季语锋继承了四集集团,早已身价百亿。整个宣城之内各界名流商贾,但凡是要在珠宝古董界出头露脚的,多少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程小姐,如果想要找人帮忙。没有人比华语锋更合适你投靠的了。相信我,他今晚就是冲着这套‘沙漠绿洲’来的。等到他拍下你的展品,会有个环节让你亲自把珠宝送上去。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说上话了。看在他的父亲也曾与程师傅同门的份上,他一定会帮你的。”
这一句,也是白婉莹的原话。
只不过,她没有告诉程暖夕,会所里的地下拍卖会,本来就是擦着声色犬马的边球。
谁拍下珠宝,也等同于拍下了展示作品的走秀模特。
这些拿着高额抽成费的模特们,与明码标价的小姐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这些,早就是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白婉莹更没有告诉程暖夕,道貌岸然的华语锋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姓虐癖。
一个人的才能和财富,与他的品性并不一定成正比。这些年,在他身下死残的女人不计其数。
而挂在程暖夕胸前的那串祖母绿,接下来会被人发现塞在她身体的哪个部位里?呵呵,是听天由命了。
程暖夕……
就让慕锦年好好等着吧!他当年视如珍宝,今朝也依然不舍得给别人碰一个手指头的女人。是怎么自甘堕落地站在台上,被人当成玩物一样折磨的!
此时的白婉莹坐在会所的卡座里,悠闲又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红酒杯。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程暖夕出台的好戏了。
临近凌晨喧嚣依旧,尽显不夜城的奢华。
慕锦年坐在二楼最边角的卡座里,屏风挡过他三分之二的身影。
整个晚上,他不说一句话。半杯红酒把玩在掌中,目光平静无澜。
另外几个朋友坐在他一簇,有人手里已经斩获了今晚的几件战利品。
觥筹灯光之下,议论品评声声。
“三爷,您都不上去看看货?今晚头几家银楼金店算是献宝了,品质都挺不错的。”
“你可别废话了,就这么几件俗器凡品,入得了三爷的眼?三爷,您不是说今晚没空的么?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挤眉弄眼的,往一楼处的某个角落瞄了瞄。
另一个人大笑,“三爷是来找白小姐的吧?叫她上来啊!怎么一个人在一楼闷酒呢?”
“三爷,这白小姐对您可是够一往情深的了。说起来——”
就在这时,慕锦年突然就站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就结冰了,几个人都被他突然反常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间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