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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水见他由心忍错,神情稍缓。此子看似沉静,却非持稳之辈,心性待磨。“罢了,此事就此揭过。随我来吧,掌门所传同有你份。”说完,亦如从前引路梁安初登临仙之时,自顾而前悠悠缓步。

斜阳余晖倾照凌云,灿灿橙芒指进大殿厅堂,直映静坐身影。沐水二人行步于此,顿时迎来数道目光。

陆谨炎叔侄瞟眼梁安,俱是轻哼一声,那般神态如出一辙。而侧旁置坐的孪生姐妹,杏目含笑,点首以示见安。这对双生女子,名唤清韵、竹灵,乃是沐水收教弃儿,已随左右十数载。梁安留住鹤鸣居时,二女便对他照拂有嘉。此时见到,自然抱以微笑,却惹得她们面色羞红如果。柳玉林立于掌门身则,目光灼灼,显对未能破去最后一剑存有不甘。

掌门挥手示意二人落座,说道:“现下又逢五年选徒之期,也是门中弟子外历之时。今日召你们此来,便是咐有要事。”言罢,拿出一纸书信递予柳玉林,又道:“此行历练一途,需往东暔明王宗交付秘书,你们皆是门中菁英,事关正道诸派存益,定要谨慎小心,不容有失!”说完,又作吩咐。责令柳玉林为五人之首,认负巨细事宜,并留余二日,以作充备,这才散去众人。

待到出发之日,梁安才发现,下山弟子人数众多,非止自己一行。

暮霜虽然散漫无度,对弟子关照不足,但梁安心思,他却深知。临行前晚,曾与之彻谈,其言道:“仇怨遮心,有碍修行,除去也好。可你学武三年,此时若然寻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再待五年,可好?”

虽然梁安勉强应下,但心中又怎会甘愿,若是有机可乘必定早报血仇。

看着梁安随众而去,远观的暮霜愁容不散。沐水上前和慰:“放心罢,他们此行,有玉林坐镇,纵有危情,也能化险为夷。”

“玉林势强不假,可臭小子仇心不灭,我怕他……哎”暮霜即有再多担忧,也是无可奈何“只愿他吉人天相,能平安而回吧。”

……

同年,隅江城。

石生因一偶然机会,展露过人医术,姥姥便让他与张伯同坐前堂看诊。

这一日,石生出诊归来,路遇一算命老道,被人砸摊踢打,瘫卧墙角。心中善意,便上前探问。

“老人家,可有哪里不适?”石生见他双目紧闭,轻摇身躯探脉一观。岂料那老道猛睁双眼,抓住闻脉手掌,颠笑道:“哈哈,老道我可算等着你小子啦!”这名老道衣裳脏破,须发油腻,不知多久没有洁身,此时贴近,身上馊气直熏得他头晕目眩。

石生被他言行吓得一楞,又闻。“小子,你我有缘,我且帮你算上一卦。”说完,也不理会石生反应,兀自掐指观起天来。

原来遇了骗子,罢了,看这老道样貌凄惨,就让他讹诈一番吧。石生心地纯良,见着乞丐悲人,也会施舍相助。只是这老道仰头看天,不作声气,便问道:“老人家,天上有何可观?不是要为小子卜卦吗?”“嘘,别吵!老道正观星测数,莫要扰了天机。”道士面色正经,回道。

石生听闻,抬头看去,只见青天无云艳阳骄晒,确是难得的好日头。

“方才那几人下手也忒重了些。”这般想来,石生探入随身药箱,取出银针,就向道士胸腹刺去。只当眼前人被打得失了心,神志不清。

“你这是做甚?!”道士拨手弹开银针,语带惊喝。

“我帮你度针探脉,瞧瞧可有……”石生本想诓言骗惑,为其施针静神。可当他看向对方脸庞之时,不禁一呆。

道士眼瞳雪白连片,仅余一点黑目,如芝粒大小,妖异莫名。一眨眼,便又恢复如初。石生眸中隐现变化,警惕渐生。这等把戏,常人可难通于手。

道士自怀中摸出一支差糙鼠毫,裹嘴缠舔,左右翻去,也没寻出一张纸来,索性撕下依墙幡旗一角,洒洒落笔。石生暗自防范,却见道士写罢递过旗角。“此乃天机批语,好好参悟,不可遗失。”“多谢,不知卜文几钱?”石生思绪翻涌疑心接过,僵面道。

停下动作,道士龇牙一笑:“你是真傻还是假痴?你我有缘,自然分文不取。”随即起身持旗,露着一条黑白花腿没入人流。

见他行远,石生这才拿起手中旗角看去,只见上书四语“他人只作盘龙帐,红粉惑心玉娇娘,如意凰鸟附缘劫,白甲血亲任远观。”

道士脱出人流,出得城外,一扫疯癫之态。眼眸深邃如无底深渊,气势威严喷薄而出,直侵心底让人胆寒。

“道长闲情雅致,又去诓言世人?”由远自近,话音随身飘来,一名年纪轻幼的白衣和尚,踏在道士气场之中,仿佛不受影响,脚步轻踩。

“小和尚,功力到是精进神速。此人天机缠身,于这乱世之中生机不绝,难道不该点拨?”

“道长过誉,贫僧只识佛法不懂武功。既然藏有生机,那道长为何不让天下之人俱存一线?”

“老道只闻天地正法,人道之言,自管于天道,天要人亡那便亡,天要人生那便生。小和尚,若你想要逆天而行,老道必不从旁相扰,哈哈哈。”

“天道诡变,其心难测,道长真将世人推入无尽疆域,方显天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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