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视线有些昏暗。

但是夜历城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夜历城暴起的青筋。

果然，和以前一样，即便他有心上人，即便他把她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草芥，他仍旧果断拒绝。

“肖玉，你做梦！”

“你休想离开城王府！你这辈子，做牛做马，都得伺候本王！”

楚尹月还是笑，却未答话，她的目光若风一般从夜历城身上扫过，然后豁然转身。

只是楚尹月却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夜历城突然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来。

他伸得那样匆忙，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当他五指握拢再收紧，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城王府的车队很快出发。

菩提寺距离天凌京城并不远，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车程。

不过，菩提寺在菩提山上，山路颠簸，楚尹月坐在小马车上，左右摇晃着，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终于，等马车停下，她果断撩起车帘，匆匆下了马车，跑到一边用手撑着一棵大树树干，狂吐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讥笑声。

“哟，这不是城王妃吗？怎么坐城王府的小马车？”

“哎呀王姑娘，你是不知道，城王妃早就不受宠了，现在让咱城王爷宠着的，乃是明月公主……”

楚尹月吐得难受，压根没空搭理这些贵门夫人小姐们，她继续弯腰狂吐。

可身后的声音却不放过她。

“喂肖玉，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着？你还真当自己是高傲的城王妃？”

“就是，都已经被打入冷院了，还装高傲！”

随着最后一个声音的靠近，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楚尹月的肩膀上。

“肖玉，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楚尹月神色微冷，正要开口，一声爆呵已经先她一步响起。

“王素素，你给本王滚！”

楚尹月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要缠着她不放。

王素素，其父亲的妹妹，便是柳长风的母亲。

她这般针对自己，恐怕和柳兰心脱不了干系。

思绪转动的同时，腰上突然多了一只熟悉的大手。

大手和灼热，隔着布料，楚尹月也能感觉到其上温度。

楚尹月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夜历城，放手！”

夜历城却抱她抱得更紧了：“本王的王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逞强是吗？”

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深邃和复杂，隐约的，还有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王妃，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向本王服软？刚刚你只要向本王服软一句，本王便会邀你同乘！王妃，给本王一个台阶下，有这么难吗？”

楚尹月被夜历城说笑了。

“服软？”

她勾了勾唇角：“恐怕王爷不是希望我给你一个台阶下，而是你自己在给你自己你找台阶下。你在给你自己找——宠、妻、灭‘妾’的台阶！”

楚尹月说到‘妾’这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她就是要在夜历城的心头扎刺。

她要让夜历城知道，他再怎么爱水清澈，再怎么心疼水清澈，再怎么将水清澈捧在手心，水清澈也不过是一个‘妾’！

果然，夜历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楚尹月，你非要如此和本王说话吗？”

楚尹月反问：“那，王爷希望妾身，怎么和王爷说话？”

夜历城薄唇轻抿，黑眸之中，风起云涌。

许久，他才压低声音靠近楚尹月，然后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楚尹月，澈儿永远不会是本王的妾室，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