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天,压的人有几分踹不过气来。庭院中,沈若之身板笔直的站立,犹如身旁的黄杆京竹挺拔不屈,却是只身孤影,显是寂寥。
离她数几米的侍女们偷偷抬眼看她,而后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挤眉弄眼中表达的意思: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我们要不要跟上去?”新侍女问。
“不用管她做什么,也不要靠太近,只要我们跟在能听得到她吩咐的地方就可以了。”
寒风起,吹落一地枯黄叶,又扬起一阵小旋风,风中的黄竹叶犹如金蝶在庭院中起舞。而沈若之站立其中,其绿罗裙摆已不受控制的轻扬,画面极美。
新侍女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嘹亮的嗓音脱口而出,“好美。”
怜欣刚刚看着也是有些入了神,新侍女的赞叹倒让她清醒过来,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她拉扯了下新侍女的衣摆,弄了弄眼色让她别说话,好在那侍女也有几分机巧,顿时明白了会意。
此时,沈若之低下身子在地上捡起了一片枯叶,来回翻看几次后,神色有些凝重,又抬头望向天际,风自南方吹来。她忽然开口:“祭坛设立在哪处?”
“在,在北郊。”回话的是怜欣,面对这位特别的主子,她还是有些紧张成份。
新侍女第一次听到主子问话,愣是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第一次感觉如此不安,心中甚至有些恐惧使得她低下头颅。
北郊?沈若之听到答案后神色更是凝重了,脚步走向最近的一丛竹子。
向来沉默寡言的她,想做些什么都是直接做。她伸手就扯下一枝拇指粗细的外枝竹子,随后将那枝竹子拿到侍女们面前,留得那一丛竹子摇摇未定。
“将外枝都去了,留下杆子二十寸,一端切平,另一端越尖锐越好,速去。”
沈若之一口气说完,凝重的神情未曾松懈,手中的竹子已被怜欣拿了去。再等一会儿,她暗自说道,又抬头看向南方天际。
新侍女有些好奇,没了怜欣在身旁叮嘱,压住的好奇心砰然跳跃,却却的问,“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我这是要做什么?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自己。向来,他们都对自己的行为动作都不做多问的,因为自己特殊,所以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今日的风有些大。”
“是有些大,小姐回屋歇着吧,外头寒。”新侍女再接话的时候已没有了之前的胆怯,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她很少与人交谈,因为他们都怕她,向来只回话不多问。这位新侍女倒是……不过,这般嘹亮的嗓音,沈若之听得很是舒服,这时才正眼看向她,“你叫什么名?”
“小的叫平安,我娘取的名。”
沈若之没有再接话,又抬头望天,发丝被风吹的飞扬起来。风更大了!
“小姐若不喜……”
“去将披风取来。”沈若之自顾说着,未发现打断了她的话语。
平安的话被打断后也没继续再讲,听到吩咐后又很快速的回屋里取来了披风,是沈若之自己穿上的,在此她心里也清楚了,小姐不喜别人触碰。
一袭白色的披风将沈若之完包裹住,在竹林的相映下显得更加分明好看。犹如画境一般,而画中人一直盯住天空看。
平安抬头,跟着她的视线齐齐看去,满天灰蒙蒙的看不出奇特之处,未果的她又问,“小姐在看什么?”
“看你看不到的。”
“我看不到的?”
沈若之神色又加了一分凝重,收回目光,直往院门处走。她确实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那一片天际中隐约有种不同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确定那是一种黑色的气流,吹向北方,且逐渐在下降。
出了院门,怜欣刚好拿着裁好的竹竿回来,险些撞上出门的人。“小姐,已经按你的吩咐切好了。”
沈若之接过来,和手一起藏进披风之中。“备轿,去祭坛。”
……
今日街道上的都是祈愿的人,越靠近北郊,人就越密集,车轿已是无法通行。
沈若之下了轿,步行的速度一再增加,已经不去回头看后方的天际,希望再快一些到达祭坛处,她心中有预感,必有大事发生,虽然不想预感成真,但是却从来未出错过。这一次,不是好事!
她走的很快,跟着的随从们已经被甩开了好远一段距离,但她的速度是一加再加的提升,看着眼前巨高的祭坛,她用力呐喊,“父亲。”
祭坛上,一名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有些惊讶,是因为这道声音如此的熟悉,随后他退到祭坛的围栏处往下看,惊慌的眼神确定了坛下的那位正如心中所想,他苦恼的念叨,“这,我不是让她下了雪再过来吗?”这便是沈家家主,沈寒天。
“父亲。”沈若之又大声的喊了一声。
大声的呼喊惹得群众不悦,因为这是在冒犯神族。许多人低声的让她别大声呼喊,这对神族不敬。
祭坛上的人也纷纷走在边缘处围观,“这是谁家的姑娘。”有人提问。
沈寒天欠身说道,“此乃在下的千金,她没见过如此场面,又没见着我,怕是吓着了。”沈寒天说完也不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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