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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固伦的二女儿许给陆声,才算一个七成的平衡。

可固伦属意陆质,原本陆质除了身份在朝局中毫无存在感,把固伦的二女儿给了他,就相当于皇帝自己把自己的一盘棋重新打乱。

皇帝有些头痛。

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一分表示也没有,未必叫人寒心。

不过是要安抚安抚陆质,并没人说这安抚非得是指婚。

端起茶盏品一口茶的时间,皇帝给陆质找了个空缺。

陆质还依固伦身边站着,眉目低垂,脊背挺直,在长辈面前既尊敬,但又不显得过于谦卑。皇帝不愿承认,光是通身的气派,陆质都胜被他从小带在身边教养的太子许多。

“前日大理寺卿屈历上书,言年事已高,不堪其任。”皇帝慢慢地道:“孤仔细考量过,病好之后,就让老四接上,去练练手。”

陆质愣了一瞬,先于其他人反应过来,立刻跪地谢恩:“儿臣惶恐,此次定当尽心竭力,不辱父皇所托。”

固伦愣了一愣,在掩不住愕然的熙佳对面笑了,揉了揉手中的巾帕。

没大事,只不过今天可能得多带一个。严裕安松了口气,跟她点点头,躬身往里去了。

寝殿里头既黑又静,他把步子放的更轻,几不可闻。等到了跟前,才见陆质背后塞着两个软枕半坐着,怀里抱着一个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察觉到有人靠近,就睁开了眼。看样子,是原本就醒着的。

二更才歇下,想也没睡。

“殿下。”严裕安有些担心陆质从这会儿开始要费一天的精神,轻了又轻道:“到时候了。”

陆质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面上带了些笑意,道:“去寻一身小厮的衣服,给他穿。”

得,就知道会是这样。早早的回了内务府,带出去的时候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严裕安做了二十年忠奴,第一次冒出点大不敬的想法:殿下该不会是……还没开窍吧?

他扇了自己一嘴巴,往下人房去寻了套新的粗布短打,又差人去通知玉坠,把紫容的一应用具:吃的药,包括熬药用的炉子和碗等等,穿的用的玩的,一样不落的带上。

这边陆质把繁琐的礼服穿好,外间早点也摆好了,才把紫容叫起来。

今日紫容倒是睡得沉。屋里下人再小心,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一直没醒。

睡前他怕陆质跑了,把陆质的手握住,藏进被子里才罢休。可惜小傻子就是个小傻子,睡迷糊就忘了,陆质挠挠他手心,就怕痒的松了开。

其实陆质可以就趁着这会儿走,但是想想紫容哭得那个样子,怕极了自己不要他似得,陆质就舍不得。

严裕安那边一通临时加的忙活完之后,回来陆质和紫容也刚好收拾停当,在用早饭。

玉坠也是一早才知道她主子也要同去,顿时慌了手脚。

严裕安拿过来的衣服太粗,她给紫容在里头穿了两层顶细软的绸衣,又拿了新做的夹袄,把他里头垫的没一点漏空处,最后才给他套上了那套小厮衣服。

不仅这些,陆质车上的点心茶水也要换。

紫容的低烧一直反复,怕的是原本给陆质准备的那些吃食里头有与药犯冲的东西。

不过任凭中间突然生出这多少事来,景福殿的人还是按时到了宫门口。

文家小儿子文亦弘,陆质的亲舅舅,在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就是卫尉,他手下守宫门的将领也认陆质。

平常景福殿的宫女托人往家里送个什么东西,也有格外的优待,出宫时,陆质宫里的车马也只是过场面一样查检了下,陆质在的马车更是连停都没停。

往宫门去的一路上,陆质专门对紫容说了一大通出宫门多么多么难,检查多么多么严格:“侍卫拿着两月前报上去的名单,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对。不仅对名字,还要查面相,面生的,要专管小厮的人来认过才行。”

紫容即刻紧张地瞪大了眼:“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陆质道:“要是有不在单子里的东西被查到,自然是没收,清点完了上交国库。但若是人的话……”

“怎么样?”

“是人的话,”陆质不动声色,随着马车颠簸,悄悄往紫容那边靠了靠,和他挨得极近,压低声音道:“外头好多府里在买小厮,力气大的,就买回去干粗活。若是看着干不了重活儿,兴许,就卖进哪个酒楼,给人上菜洗盘子。”

紫容问:“什么是买小厮?”

陆质道:“就是外面的人给守门侍卫些银子,把被查出来的人领回家去干活儿,就叫买小厮。”

“被买走了还能回来吗?”

“不能。被谁买回去,就成了谁家的,一辈子都在人家家里,永远不能离开。”

紫容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自己就这样犯蠢,怎么就非想跟着来?

他咬咬嘴唇,半晌,憋出一句:“可我不会干活儿,也、也不会洗盘子……”

紫容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短打,头发也束成小厮模样。要是旁人打扮成这样,往人群里一丢,估计就找不着了。

可这人偏生长的就是那么好看,两只干干净净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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