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跟皇后不对盘的钱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皇后陪坐在侧。下方两排座位,左起第一位坐着端泽亲王妃,她对面的位置空着。端泽亲王妃下首是太子妃,太子妃对面是恒王妃。再往下便是一些宗室女眷,各种封号的郡王妃之类,明若也分不大清楚。
众人一番见礼,明若在端泽亲王妃对面落座,宫女捧上香茗。
钱太后的目光落在明若的宫装上,眼眸微眯:“清凰这衣裳……不大合规矩吧?”
亲王正妃的衣袍上,可以绣牡丹和青鸟,绣凤凰显然是僭越了。
“啊?”明若做出一副浑然不觉哪里不妥的模样,“衣裳是父皇赐下的,说让我出席宫宴时穿……怕是海公公拿错了衣裳吧?”(明若双手叉腰状:这锅姐可不背,谁头铁,谁找太上皇理论去!)
明若此言一出,再没人敢搭话。就太上皇那暴脾气,即便真有差错,谁说谁倒霉!
钱太后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别有深意地看着皇后——凤袍都穿别人身上了,还要本宫为你出头吗?
皇后见云亲王妃穿了‘凤袍’,心中本有不悦,但知道是太上皇赏赐,心底的小火苗瞬间就熄灭了——大过年的,吃饱了撑的,才去触太上皇的霉头。
皇后眼眸微敛,开始吩咐秋韵姑姑,供奉祖宗的一应事宜。
皇都勋贵圈都知道,三皇子‘夺嫡’失败,又触怒了皇上。只怕太后薨逝后,整个钱家都要完。钱太师最近一直称病避在家中,早朝都不敢上了。
几位宗室王妃见皇后没有要追究‘凤袍’一事,便很有眼力劲儿的岔开话题,说起了太子妃的肚子,都说看着像是要诞下皇长孙。
明若坐在那里,当安静的美女子。实在百无聊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正月初八我府上设宴,清凰过来玩吧。语凝准备了灯谜和投壶,还有其他有趣儿的玩意儿。”端泽亲王妃邀请明若过府做客。
“好啊。”明若本就觉得宁平公主率真可爱,小年那天,三舅母去端泽亲王府下了大聘,两家一番商议,将婚期定在了四月。宁平公主很快就要嫁入国公府,成了实在亲戚。
栖凤宫中,一派年节的祥和喜乐,唯有钱太后没什么人搭理,显得有些寂寥。
钱太后今日本不打算来,但冷宫那边,三皇子昏迷不醒,钱贵妃被疯子打了个半死,现在都下不来床。唯一能行能走平王妃,看着又疯疯癫癫的……
钱太后虽然安排了人去照应,但这三个人再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在冷宫里。
丹胥帝下了任何人不得接近冷宫的口谕,钱太后想趁着今日除夕,让丹胥帝松口,许她送一个大夫,两名婢女进去伺候。
时辰一到,皇后和太后带领众女眷,入奉先殿侍奉贡品。众人先在偏殿净手焚香,然后进入正殿。
明若偷偷打量了一下上方供奉的祖宗画像——灵魂画手将人,一个个画得宽袍大袖面若银盘,看着不像是帝后,倒是更像年画上的胖娃娃。
各类干鲜贡品由排在最后一人,一个个往前传递,明若这边是经由明若之手递给皇后,另一边是由端泽亲王妃递给钱太后。每一样贡品都特定的位置,皇后和太后业务很熟练,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打理好全部贡品。
皇后和太后带领众人退到偏殿,三十六个和尚和三十六名道士进入殿中,盘腿而作,开始祝祷。
明若坐在偏殿里,捧着热乎乎的手炉,听着正殿里和尚念经,都有些困了。她眼眸微阖,看表情像是在聆听佛法。董嬷嬷和紫苏却看出,王妃是在打盹。
明若发现,这道经念的比佛经久多了。睁开眼睛,估摸着快到午时了。
同一时间,前往太庙祭祀的一众人,已经顺利踏上归途。
这一路特别顺利,太上皇都有些疑惑——自己那傻儿子忙活许久,难道这事到临头不敢动手吗?
前面已经能看到城外十里亭了,忽然旁边的树林里忽地蹿飞出几只大喜鹊,发出嘎嘎嘎的鸣叫。
司皓宸抽出盘在腰间的长软剑,低声道:“来了。”
一群黑衣人从林间窜出,冲着太上皇的马车便扑杀过来。太上皇也是心大,不但不见慌乱。也拔出佩剑,一脸跃跃欲试地模样。
一只羽箭从树林中射出来,直直射中车帘,却发出‘咄’地一声。
太上皇捋了捋胡须:“这铁楠木的门板真好用。”
紧接着又是‘咄’‘咄’‘咄’几声,羽箭射在马车上,就像射中了石头,箭簇根本刺不进去,纷纷落地。
羽箭射不穿马车,云亲王带的暗卫又分外剽悍,黑衣人只觉无从下手,冲着马车抛出一枚‘毒烟弹’。
那‘毒烟弹’在马前炸开,腾起黄绿色的烟雾来,吓得马匹不断嘶鸣。
君澈也往马车外抛了一枚‘烟雾弹’,师妹说,一般市面上能见到的毒药,这‘烟雾弹’都能解。
太上皇亲看着眼前,以莲花形状往四周扩散出去的紫红色烟雾……这看着比黑衣人搞出的‘毒烟’还要‘毒’,只得弱弱开口:“国师确定这扔下去的是解药?”
“自然是可以的。”君澈指了指刚才跪到在地的马匹,现在已经完全站起来了。
“行吧。”太上皇觉得自几真是活久见,这么像‘毒药’的解药也是头一回看到。
不由得对炼制这‘解药’药师,生出些许敬佩,能想出这种‘配色’,绝对不是一般人。
玲珑抖了抖小翅膀:不好意思,窝本来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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