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英语课,闵先宁的手机,就震了好几回,大有你不接我不停的劲头。
上学带手机本来就是禁忌,更何况是上课时间接电话。
闵先宁挂了几次,最后干脆静音,克制住隐隐的不安,终于挨到课后。
她找了个楼道里没人的角落,背靠露台。
“喂,爸。”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在上课。”
对方仅仅冷哼,然后继续发号施令。
“晚上放学,在校门口等我,我叫司机接你去贺家。”
闵先宁略微有点惊讶,“今晚,这么快?”
“对,贺家老爷子要见见你。”
“……”
“好好把自己收拾收拾,想想怎么跟贵人对答,别丢闵家的脸,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露台上,闵先宁凭栏而立,目光悠远。
十月的天空,秋意渐浓。
阳光、空气,带着秋天的萧杀,扑面而来,吹乱了少女额鬓碎发。
这里是个难得的避人处,安静的与喧闹校园,像是两个世界,突然——
“去他妈的贺劲!”
一句国骂,让祥和画面碎了一地。
闵先宁双手撑住栏杆,身子微微前探,吼出这一句,她才觉得心头出了一口浊气。
又过了一会,平复情绪的闵先宁,返身走回楼道。
与此同时,身后楼梯,缓缓走下来一个颀长身影。
————
指腹为婚这玩意,就跟外行买股票一样,是赔是赚,全凭运气。
时隔十七年,闵家自己都没想到,手中债券价值暴涨,能套上贺家这头大金牛。
呵呵,就问你,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闵家上下一片欢腾。
所以,出席今晚的相亲宴,所有人都表现得相当郑重,除了闵继章夫妇和闵先宁,连闵笑琳也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回家梳洗打扮的,校服早已换成了洋装,脸上还擦了粉底和口红。
两个女儿同时往贺老爷子跟前一站,一个娇艳鲜活,一个穿着校服,灰头土脸,高下立见。
闵继章也觉得小女儿拿不出手,深深看了一眼闵先宁,没说别的,只是垂手,返回贺老身边,一一介绍。
贺老爷子:“继章,你好福气,有儿有女,人如其名,儿子叫辉存,前年做高考状元,为家门增光;琳琳呢,明艳活泼,听说成绩也是年级前十……还有宁宁,文雅有礼,都是好孩子。”
寥寥几语,就已经点拨出闵家风云——有本事的,都是邹柔的孩子,而闵先宁,闵继章的亡妻之女,实在有点叫人……失望。
闵先宁低头,笑而不语。
而邹柔母女,心头大喜,听语气贺老已经更倾向于她们。
甚至,想得再远一点,搭上京城豪门贺家,往后的日子,还怕没有享不尽的风光吗?
恰好这时,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步履匆匆走过来,在贺老爷子身后站定,躬身垂手,低语几句。
气氛突然冷却,闵家人面面相觑。
贺老爷子斜睨:“今天下午的事?”
西装男点点头。
“随他。”
老爷子轻飘飘两个字,却如救赎,叫西装男肩膀一松,躬身退了出去。
小插曲不碍事,气氛回归。
贺老爷子带着一行人,从庭院,穿过中式游廊,简单介绍了一下宅邸的园艺设计,最后他们在宅子东边的宴客餐厅落座。
三十年前,贺家在临南发迹,之后,去了京城发展,贺老爷子留在临南养老。
许是家门鼎盛,就算历经岁月,这座老宅也不觉得荒芜空旷,反而越看越有豪门底蕴。
哪怕是桌上的饭菜,不过就是番茄鸡蛋、清蒸鱼和几样时蔬小菜,也叫人能感受到阶层的严峻差别。
一餐饭,席间只听碗筷轻响。
规矩甚严。
所有人都在安静吃饭,不敢造次,只有闵笑琳眼睛四处张望,有些魂不守舍,中途还险些弄撒了汤羹。
闵继章拧眉,拳头虚握,放在嘴边,假意清咳两声,闵笑琳咬唇,低头吃饭。
直到晚饭结束,大家转战客厅,刚一落座,贺老爷子轻描淡写地说。
“贺劲那小子野惯了,经常不回来吃晚饭,咱们不管他。”
闵笑琳脸上一阵发热。
大家都像看不见一样,继续享用茶水甜品。
天南海北聊得正热闹,就听见佣人进来通报。
“少爷回来了。”
除了贺老爷子,所有人的神经都被提了起来。
佣人前脚通报,后脚就听见庭院里,跑车咆哮,车门开合声之后,贺劲露面了。
他穿黑T黑裤,从外面的黑暗中走来,如夜幕里捕食的野豹子,修长高大,带着杀戮过后的慵懒,长腿跨入宅邸。
早上见到贺劲,隔着一条街,超出了对方的美貌射程,闵先宁对此人没什么强烈感受。
这回,那人就站自己两臂开外,闵先宁才算真正看清贺劲的样貌。
尤其是他那双眼,像开了刃一样,凛冽锋利,直捣猎物心脏。
看完,闵先宁不自觉垂下眼眸。
“爷爷。”贺劲叫人。
恭敬,却也桀骜。
法拉利的车钥匙,勾在手指上,骨节分明,修长光洁,连一双手都这么好看,正如小秋秋说所,上帝博爱,可也有偏心的时候。
贺老爷子介绍说:“这是你闵伯父、闵伯母,这是你两个妹妹,笑琳和先宁。”
贺劲淡淡扫过两个女孩子,还没说什么,闵笑琳先站起身,笑意盈然。
“贺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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